如果她没有害怕地往后躲去, 他可能都忘了他的初衷只是想让她安静。 ……也不知这会儿安静成这样,是不是吓傻了。 想到这里,元策因躁动而混乱的五感恢复敏锐, 突然察觉不对, 蓦地一睁眼, 抬起头,眼前安静到不对劲的人直直朝他靠倒下来。 元策手一伸一把接住了人, 惊愣地低下头去:“……姜稚衣?” 怀里的人脸颊潮红, 紧闭着双眼没有回应。 伸手探过她鼻息, 颈脉, 额头,元策转头向外:“青松——” “在、在在……” “叫李答风来, 快!” 刻钟后,西厢房内,元策坐在榻沿,紧盯着李答风的神色:“什么情况?” 李答风松开切脉的手,上前翻开姜稚衣的眼皮看了眼:“她晕过去之前发生了什么?” 元策看了他一眼。 李答风:“你当我是大罗神仙,切个脉就什么都知道,不结合前情怎么断病?” “……吵了一架。” “吵着吵着晕过去的?” “也不是。” “那是——?” 元策眼看着李答风, 张了张嘴又闭上,撇开头去,目光落向姜稚衣红得异常的唇,飞快一收眼。 李答风抬了下手:“明白了,医者救人心无杂念,下次有话直说。” “……” 元策皱眉催促:“所以到底有事没事?” “晕过去这事,是没事,情绪波动太大,一时供血不足,稍后自会醒转。” “你意思什么有事?” “我方才切脉,发觉她血瘀之症并未根除,你确定她上回除了脚踝没有摔到别处?” “女医士给她贴身验过伤,总不会有错。” 李答风给姜稚衣重新切了一次脉:“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在上回之前,她身上就留有未痊愈的旧伤,所以从表象上已看不出。” 元策蹙起眉,看向榻上人:“严不严重?能不能判断血瘀在何处?” “比之上次,血瘀之症已有所减轻,应当是她医治脚伤时喝的汤药顺带起了效用,但位置光靠诊脉不好说,我需要她近一年间的医案。” 元策招来青松,让他立马去侯府取,回过眼问:“那眼下能做什么?” “我的建议是,如果等人醒来你们还要接着吵,不如先点上一盏安神香,让她将昨夜缺的觉补上,否则体力不支,很可能再晕一次。” “……” 在他弄清楚今日这事的真相之前,再吵也是百口莫辩,不光姜稚衣,他可能也要气血逆流。 元策毫不犹豫点上了安神香。 在榻边坐了片刻,等姜稚衣沉沉睡去,他起身退出厢房,回到书房阖上门,重新拿起那枚衣字佩,开始从头梳理这件事。 同一枚玉佩,主人只可能有一个,两人之中总有一人在说谎。 如果说谎的人是裴雪青,那另一半玉佩作何解释?裴雪青又怎么会清楚知道这枚玉佩藏在兄长书房何处?那是连青松都不知道的地方,甚至姜稚衣当时会抓住这枚玉佩不放,也是一个意外。 可如果说谎的人是姜稚衣……他与她朝夕相处日久,不可能一点破绽都没发现。她是真情还是假意,他亦自认能够分辨。 那么会否有两个人都没有说谎的可能—— 元策坐在书案前反复推敲,不知到了什么时辰,忽然听见一阵叩门声。 穆新鸿走进书房,递上一张字条:“少将军,裴姑娘送来的,说您若看得懂上面的话,她在汀兰水榭等您,会一直等到天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