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你看你,我一说你就有印象了。” 惊蛰大睁着眼,紧张地吞咽了下:“郡主,夫人是不是、是不是还派人偷走过您在衣肆裁的新衣,还在沈少将军送给您的礼匣里放过半只死老鼠……” 姜稚衣眼睛一亮,惊喜道:“你都想起来啦?” 惊蛰一阵眩晕地,看进了姜稚衣那双笃定的眼里。 是,她想起来了,她根本没忘记过,这些事情,都是郡主四个月前看过的那卷话本讲的故事…… “怎么了?”姜稚衣眨了眨眼。 “郡主,奴婢去、去想想这事……” “想不起来也无妨,我与阿策哥哥如今已修成正果,过去这些琐事都不重要了,早点歇息,明早还要赶路。” 惊蛰迷迷怔怔地退了下去,走到外间,定定站了片刻,扶着墙缓缓滑坐下去,开始回想起来…… 四个月前,郡主为破解夫人那个恶毒的偏方,在暖阁里反复翻读着那卷话本——那本男主人公的事迹与沈少将军颇为相似,女主人公的身世又与郡主颇为相似的《依依传》。 偏方破解后,郡主得一江湖老道提醒,去太清观还愿,半途在马车内做梦惊醒,喊了一声“阿策哥哥”,像是梦见自己成了话本里的依依。 后来山贼突袭,打斗中,马车散架下陷,郡主的脑袋撞上了车壁…… 惊蛰颤抖着,一把捂住了嘴。 ……失忆的人不是她,而是郡主! 郡主将话本里男女主人公的故事,套在了自己与沈少将军身上…… 惊蛰蓦地起身往里间走去,没走两步,刚好碰上谷雨出来,朝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谷雨:“惊蛰姐姐,郡主最近赶路太累,沾枕就睡着了。” 惊蛰远远望着姜稚衣熟睡的脸,心乱如麻地想着这荒唐至极的事,揪心地拧起了眉头。 翌日天蒙蒙亮,上房里间忽然传出一阵低低的抽泣声。 惊蛰一夜无眠,听闻动静慌忙进去,走到榻边一看,却见姜稚衣紧闭着双眼并未醒转,好像是在梦里哭了。 惊蛰赶紧弯下身去,轻轻拍了拍姜稚衣的肩膀:“郡主、郡主?” 姜稚衣蹙着眉头,慢慢睁开一双朦胧的泪眼,看清眼前人,哭着叫她:“惊蛰——” “奴婢在,郡主可是魇着了?” 姜稚衣眼泪一顿,抽了下噎,迟疑地转头看了看四下:“……我只是在做梦吗?” “是,郡主别怕,没有什么坏人……”惊蛰掖着帕子去给她擦脸。 “我不是梦见坏人……”姜稚衣长睫悬满泪珠,像还没从难过的梦里缓过神来,“我梦见、梦见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和阿策哥哥过去根本就没有什么私情,他不喜欢我就算了,他还拿蛐蛐吓唬我……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做这个梦了……” 惊蛰给她擦泪的动作一顿,目光轻闪着收回了帕子,坐在榻沿深吸一口气:“郡主,您有没有想过,您之所以会做这个梦,是因为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其实您与沈少将军……” “怎么了?”一道男声冷不丁在身后响起,元策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惊蛰背脊一僵,打住了话头。 姜稚衣闻声偏过头,立马从榻上坐了起来,朝元策张开手臂:“阿策哥哥——” 元策走上前,挤开榻沿的婢女,把姜稚衣抱进怀里,犀锐的目光上扫,看向被迫起身退开的惊蛰。 不过一个眼神,就像被一柄利剑对准了心口,惊蛰被看得瞬间寒毛倒竖,毛骨悚然地窒在了原地。 然而下一刻,这眼神却轻轻巧巧移开,垂落下去,温柔地看向了榻上人:“又做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