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这样就不想来了?”元策瞧着她有些勉强的神色。 姜稚衣嘴上没答,但眼神已经出卖了她的意思。 “姜稚衣,我今日算是看出来了。”元策抱起臂盯住了她。 “看、看出什么?” “你可远不如人家裴雪青喜欢我兄长。”元策朝上头努努下巴。 “……” 姜稚衣被他盯得心虚地转开眼:“那人家是一对,我又不……” 话说一半,一眼看见脚下杂草丛中一条花花绿绿的软物游了过去。 元策一低头,刚要把人拉过来,姜稚衣当先一声惊叫跳了起来。 电光石火的下一刹,姜稚衣已将整个人挂到元策身上,一双手牢牢搂住他脖子,两条腿圈住了他的腰。 元策轻轻掂了下人,将她抱稳了些,往草丛一看:“一条花蛇而已,已经走了。” 姜稚衣头晕目眩地喘着气,低头看他:“一条、花蛇、而已?你在说什么轻描淡写的话……” 元策眉梢一扬,抬起头来:“那——这山里居然有一条花蛇?” “当然是居然!怎么不是居然呢?”姜稚衣脸色发白地腾出一只手摁住狂跳的心口。 “是居然,”元策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你来祭拜我兄长,他居然拿花蛇吓唬你,却没有吓唬裴雪青,可见兄长不论生前身后,选择始终如一,所以——” “所、所以?”姜稚衣愣愣垂下眼来。 “所以——”元策抬眼看着她一笑,“别喜欢我兄长了,喜欢我吧。” 第60章 姜稚衣盯着元策仰视着她的眼, 从他眸光的倒映里看见自己一刹那慌乱的神色。 花蛇分明已经游走,心脏却跳动得比方才的惊魂时刻还要剧烈。像是为着她根本不喜欢沈元策的心虚,又像是为着别的什么。 这种感觉很熟悉, 就如同过去数月里, 她做着话本里那个依依,每当与他亲近之时…… 姜稚衣一瞬间回过神来, 低头看清两人此刻的情状。 ……这也太亲, 也太近了! 视线一落, 看见自己抱着他脖颈的手, 圈着他腰的腿, 姜稚衣难以置信般睁大了眼,像被烫着似的蓦地一松。 可手松了, 脚松了, 人却还挂在他身上纹丝不动。 “你放我下来……”姜稚衣急喘着推了推他。 “真是用完就丢。”元策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声, 揽在她腰后的手流连着摩挲了下,刚要放人—— 姜稚衣腰窝一麻, 痒得痉挛般抖颤了下,一声惊呼险些栽下去。 仿佛无意间触碰到她身体的关窍,元策也是一愣,稳了一把人,这才将她平放回地上。再一低头,见她脸颊微红,揉着腰窝几分尴尬。 “那是——”元策看着她眨了眨眼, “你痒痒肉?” “不是!”姜稚衣瞪他一眼,两脚软绵绵打着架似的朝上走去,走了两步一回头,见他好似还在回味她有趣的反应, “去祭拜你兄长了,严肃点。” 继续七拐八绕地往上走着,姜稚衣脸颊的燥热渐渐消退,身侧元策也不再同她说笑。 方才在山脚附近尚不觉得,越往上,越看到这座孤山触目惊心的荒芜,姜稚衣全然忘了蛇虫的可怕,泥巴的脏,只觉寒意阵阵泛起,凉骨透心。 眼望着这满目的苍凉,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沈元策一身锦衣,嬉笑怒骂,打马过长安街的恣意模样。这样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死在最热烈的年华,死在保家卫国的战役里,可死后莫说立英雄祠,连自家陵园都不能入,只能葬在这样的荒郊野地…… 直到抵达目的地,看到那座连名字都不能刻的墓碑时,姜稚衣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