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我。” 师父轻哼一声,细细端详着眼前的她,觉如水中之花,几乎美到了不大真切的地步,接着又看向跪在后面的他,觉如镜中之月,英俊潇洒中带着些清辉玉寒——多好的苗子,只得含恨问:“你们干自己的营生去罢了!怎么今天偏要为难我这个老头子呢?” 她哽咽着:“师父,我知道错了。” “错了?”师父站起身,举起手杖要打。他的心提到嗓子眼,师父正在盛怒,捱这一仗,只怕妹妹吃不消。然而师父快步走向了他,狠狠劈到他的左肩上,他先是冒出冷汗,而后才感到剧痛。 她回过身见他皱眉忍痛,心里一急,又不敢太露——按幼时经验,若她露了急,师父打哥哥会打得更厉害。 “他去美国就去他的吧,你为什么就不唱了?因为没了男人,你就不登台了你!”说着师父又狠狠地往他肩上一劈。 他疼得闷哼一声,知道妹妹在看,只得强行舒眉,深深呼吸着,望着面前的地板。 “师父把能教的都教给你了!你师哥不唱了好歹还在用,你在干什么?啊?!”师父张大了眼睛,气得呼哧呼哧,“你从小的都打是白挨了!苦是白吃了!”说完还是在她的后背重重打了一下,打得她往前一参,疼得她耳膜瞬间鼓胀。 他连忙上前将她揽到怀里护着,见她脸色苍白软绵绵不动弹,只暗暗饮泣,更是心疼,抬头对师父道:“师父打我吧,不要打妹妹,千错万错,是我不好。” “你还敢装模作样!”师父咬牙切齿往他背上一击,她在他怀中便感受到力道传来时的一震,心中也随着一痛,用手臂护在他的背上,只想替他接住师父的下一击。 “你师妹今天居然还肯跟你,可见也不过是个糊涂东西!”师父坐回太师椅,气得不断咳嗽,从桌上拿起棉帕来掩住口鼻。 “师父已有了春秋,合该保重身体,我今天却又来惹师父动气,实在愧疚。”她对师父说完,又切切望向哥哥流着冷汗的鬓角。 师父冷冷觑看着膝下的一对徒弟,叹息一声:“收徒到了五十岁上,才有了你们两个还算不错。所有指望都在你们身上,我不可不谓尽心竭力啊……结果呢?一个跑了,一个瞒着我!真不知哪世里作了孽,碰上你们两个小冤家!” “师父,都是我不好。”她跪直了身子,“您教给我和哥哥的,我们也会教给后来人。等年纪再大一点,我会去做教师。” 他亦附和道:“没有当日的唱念做打,也没有我的种种角色,您的辛苦栽培并没有完全白费。” 师父听罢平静了些许,将手杖放到中间,双手掌心交迭,拄在那里,沉沉半晌才问:“阿娴,你还认我是师父吗?” “师父……”她一直膝行到师父的身边才停下,流着泪仰望着,“师父别不认我。” “好。”师父望着院子里的刺眼白光,幽幽地答应了她,而后俯身看着她,指着孔叔良,冷冷说道:“师父明白告诉你,这个男人绝不能托付终身,你认我做师父呢,就离他远远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