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巧,非要让她再碰见他。李舒雪无奈地叹息,李文高温和好奇地望着陆望舒,他想和她玩,却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玩,就这么纠结着,抿着唇呆坐。 叁个人静静坐了几十分钟,护士专程来告诉李舒雪:“女士,病人醒了,医生在里面,请你进去一下。” 李舒雪痛苦地闭了闭眼,艰难启唇:“好,知道了……”她抱起陆望舒,不舍地颠了颠她的身体,手掌爱怜地拢住她的脑袋,双脚麻木往病房走,走到门口,她抬起眼皮,不远处病床上的男人坐卧着,望着窗外,当她踏入病房几步之时,他缓缓扭头,视线越过医生,恰到好处地撒落在李舒雪的脸上。 他的眼神那么平和,表情那么寡淡,李舒雪却觉得那张脸背后暗含汹涌的情绪,也许是愤怒,也许是怨恨,总之不论是什么,她已经感觉自己的皮肉在被他凌迟,她努力再往里走了两步,就再也挪不动脚步,她侧过头,用假装的冷静掩饰自己的无措,像被架在陷阱上空的猎物。 嗓子眼里也开始疼痛,她试图发出声音,坐着的男人先开了口,轻轻问:“你是谁。” 陆望舒呜地哭出声,大声叫着爸爸,李舒雪震惊地回过神,扫过叹气的医生,这间病房填满的紧张感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和怀疑。 她双眼通红,“你说什么?” 陆正衍的眼神里也笼罩着一层迷茫,他浅浅蹙起眉头,“我问你,你是谁,你抱着的,是我的女儿吗?” “呜呜呜爸爸呜呜……” 陆望舒哭得很伤心,她听不懂大人的对话,但是她想到陆正衍身边去,李舒雪终于有了勇气靠近他,依旧保持着怀疑,小心翼翼问:“陆正衍,你怎么了?” “你叫我什么……”陆正衍愈发蹙紧眉头,歪着头看她,额头缠绕的纱布把他的脸衬得毫无血色,如同重病。 医生满脸遗憾,向她解释:“病人脑部受损,恐怕暂时失去了记忆,这样的事不罕见,通常会恢复,但是恢复的具体时间……因人而异……” 失忆,陆正衍不记得她了。 李舒雪摇着头,“怎么可能……怎么……” “确实是这样,病人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起来了,医院已经通知到了他的母亲。麻烦你把人送来,警察已经在处理他撞坏的车了,李小姐,你救了一条人命,很了不起。” 陆正衍盯着她:“你救了我?” 她对着医生仓皇点头,将陆望舒放在他身上,转身就想走,陆正衍拉住她的手,她反射性想缩手,本以为不会成功,陆正衍会想往日那样死死攥住她,不许她走,把她当囚徒奴隶一样对待,可是这次他很快松开,没有了任何强硬的姿态。 他揽住哭声渐止的陆望舒,仰起头,目光深深,视线有些恍惚:“小姐,你救了我,别走……我……” “我想感谢你。” “不用了……”李舒雪捂住嘴巴,几乎快要流泪,最后不舍地望了望陆望舒,她抬脚便走,李文高紧紧跟上她,李舒雪在走廊快步穿行。 “等一等!” 她停住脚,没有转身,肩膀抖动。陆正衍抱着陆望舒赶上去,他头疼欲裂,走到她面前之时,额角渗出了血,染红了纱布,他艰难地靠在墙上喘息,她的侧脸在视线中变得模糊,他固执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想告诉你。” 李舒雪硬着心继续往前走,陆正衍一直追到医院门口,他光着脚,拦住她的去路,身体摇摇欲坠,他眼皮发沉,恶心的感觉让他不能开口说话,往她身前靠了靠,她害怕地往后退,他继续往前走,“帮帮我……抱抱我的女儿……” 他的嘴唇完全失去了健康的颜色,额角纱布晕开的大块血成功吸引住了李舒雪的目光,她慌忙接过陆望舒,他放心地撒开手,朝她艰难至极地微笑了一下,身体失去重心,脚步虚浮往后退,闭上眼睛,摔倒在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