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了。 灰黑色的天空宛如人间炼狱,沉沉压下来,暴戾似地锤击心脏。 妮娜整晚没睡,耐心等身侧的男人进入梦境,她小心翼翼抽身,套着他的衬衣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手指在模糊的水雾中作画。 画中的世界怪诞且荒唐,她看久了会笑,笑完后无尽的悲凉。 那是她不久前亲眼见过的真实场景。 静姝姐姐家接到的电话是朱振国的秘书打来的,说朱母回来了,正在董事长的办公室大闹。 妮娜惊愕失色,条件反射地冲了出去,如同之往的每一次那样,总是第一时间出现收拾烂摊子。 朱振国的公司她没来过几次,她对这个风流滥情的父亲没多少感情,既不靠他吃饭,自然也不用卑躬屈膝地讨好。 等她赶到公司,在秘书指引下走进董事长办公室。 屋外看戏的员工遭保安驱赶,逐渐散去,她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绝望地扯了扯春。 办公桌前,男人气定神闲地翻看文件,毫不在乎两个女人撕扯得多难看,见妮娜进来,他也只是象征性的点点头,面上无波澜。 一袭华丽皮草的朱母气势汹汹的压在女人身上,再多的珠光宝气都拯救不了那张无比狰狞的脸,她满脸通红,揪着女人的衣服狂扇巴掌,嘴里不停咒骂。 “骚狐狸,我要你勾搭别人的男人!” 女人嘴角溢出鲜血,不敢还手,只能任女人发泄情绪。 相同的场景,妮娜已经经历过无数次,平静得没有任何情绪,她知道这件事永无止境,只要他们不离婚,朱母就有抓不完的小三。 “别闹了,妈,我们走。” 妮娜想制止她继续伤人,可打红了眼的女人突然把矛头指向她,情绪激动的破口大骂:“你这个小白眼狼,现在有人想拆散你的家,你不帮着我出气你还护着她,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你也想换个年轻漂亮的妈妈是吗?” 她欲哭无泪,“妈...” “你就是朱振国的种,学着他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你们一个鼻孔出气,个个都想要我死,我死了你就开心了!” 妮娜听多了这种说辞,早已百毒不侵。 朱母有很严重的情绪病,准确来说是被花心老公硬生生逼出来的,抑郁症,狂躁症,三天两头闹自杀,非打即骂早已成了常态。 她看向坦然自若的朱振国,一把年纪保养得宜,眼角连细纹都瞧不见,也不知这些年究竟吸了多少少女的精气。 “你是个死人吗?” 妮娜怒气冲天,见他那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就来气,“这辈子没有女人就活不了了?你要那么管不住下半身,麻烦你早点签字离婚,舍不得外公手上的权势,又想在外头花天酒地,当婊子还想立牌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心的人?” “娜娜!” 朱振国微微抬眼,始终稳如泰山,反倒是朱母先制止她,“你怎么能对爸爸这么说话?”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