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时已经快4点了,严锐打开门,屋内突然亮起1盏暖黄的小灯,声控的,挂在客厅的墙壁上,开门就能看见,灯下放了个高脚凳,上面用一个玻璃瓶插着两支大向日葵。 严锐堵在门口没动弹,视线牢牢地黏在小灯上。 带着暖意的灯光垂直照耀在向日葵上,像神明睁开了一只眼睛,看向了凡世中的生命,看他如何执着地活着,如何肆意地盛放,严锐眸色深了深。 记不清多久了,打开门就是死寂一片,半点活人气都没有。 许沅气喘吁吁地爬上楼,被堵在门口进不去,她推了推严锐,“怎么不进去?” 严锐让开了一点,于是她也看见了那盏小灯,许沅乐了,“是不是还不错,挂那个灯我都挂了一下午。” 严锐垂着眼,没说话。 许沅疑惑地看过去,只能看见一片晦暗不明的阴影,和他紧抿的唇线,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良久,严锐沙哑着声音道:“还行。” 说完,他打开了客厅的大灯,大步往卧室走去,像是逃走一样。 许沅一头雾水。 “莫名其妙。”她慢悠悠地走进卧室,见严锐又跟根棒槌一样站在了床前,她纳闷道:“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老是堵路——” 许沅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她顺着严锐的目光看见了床! 床单没换的! 她猛地一拍脑袋。 完了,现在说她睡地上的还来不来得及。 可能来不及,床上有褶皱,一看就是睡过。 严锐看过来,许沅脸发烧,她张了张嘴,一个字没说出来,又闭上,装死好了,解释不清。 空气越来越燥热,许沅忍受不了了,她率先挪开目光,“我去拿扫把把玻璃扫了。” 说完落荒而逃。 严锐看着她的背影,翘起嘴角笑了笑。 窗户没有整块碎掉,只是中间多了拳头大的两个孔,周围布满了裂纹,许沅小心翼翼地用手掰了掰,好像还能撑着。 严锐道:“明天你找人把玻璃换了,缺钱了告诉我。” 换什么换,换玻璃不要钱?拿块胶布贴着得了。 她顺从地点头,“好。” 等她收拾完碎玻璃,严锐还在卧室的椅子上坐着,视线跟着她走,像个监工的大爷一样,许沅纳闷道:“你还不走吗?” “这我家,我走什么走?” 许沅愣住了,“你不回别墅区啊?” 严锐扯了个哈欠,“这个点回去,谁给我开门,等七点了再打车回吧。” 哦,那你住哪儿啊?你家就一张床。 许沅拄着扫把晃了晃,客气道:“那你睡床上,我打个地铺。” “好。”严锐道。 “好?”许沅惊愕地看着他,我客气一下你还当真了? “有什么问题吗?”严锐理所当然问。 没有!什么问题都没有! 许沅深吸一口,微笑,“没有问题,您睡吧。” 严锐看了她一会,突然低下头埋进臂弯里笑得颤抖起来,许沅一阵无语,又被耍了。 笑完了,严锐道:“开玩笑的,你睡床,我打地铺。” 他站起来,从柜子顶部拿出一床棉被,铺在靠窗那边的空地上,又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洗澡。许沅把玻璃丢进客厅的垃圾桶,又回了房间,她看了看和床铺紧紧相靠的地铺,后知后觉地想到,这算同居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