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前不久刚装修完,屋内还有没散尽的味道。关殊脚步迈进去的那一刻,太阳穴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像是电钻在耳边嗡嗡作响。 脑内一阵翻江倒海,刚压下去的躁郁情绪在瞬间再次涌了上来。 关殊的脚步一跌,最后扶着玄关上的鞋柜站直,他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卧室里。 这熟悉的感觉,他知道这是进入了易感期。 针扎似的尖锐痛感让人无法抵抗,关殊难以控制地用脑袋在墙壁上“砰砰”乱撞了下,才觉得脑内的风暴停息片刻。 香根草的味道充盈着房间,潮湿的泥土味道里又混杂着烟味,清新又狂野的味道,矛盾却又贴合。 关殊维持着最后丝理智,伸手摸过手机,给梁郁芬打了电话。 他的易感期每次都格外强烈,假设他现在在擂台之上,就会戴着拳套不分敌友地杀红眼,直到最后一丝力气告罄。 很快,门铃声响了。 梁郁芬应该有叮嘱过过来送东西的人,只是把水食物还有抑制剂放在了门口。 关殊支撑着站起来。直到注射进抑制剂,大脑的刺痛感才终于得到缓解。 他把东西都拿到房间里,然后把门上锁,又把窗帘拉紧,这是独属于他的空间,可关殊却觉得少了什么。 关殊在易感期里总是会出现许多幻觉。 耳边是枪击的声音,他在炎热危险的丛林里匍匐前进。一声枪响,眼前炸开一片血雾,像是烟花般绚烂。 以前的幻觉总是到此为止,今天画面却是一转。 他闻到了花香,淡雅甜腻的花香。关殊躺在床上,脸颊仿佛被柔软细腻的掌心摸过。 “关殊。” 沈杳的声音夹杂着点笑意,轻盈地蹭过他的耳边,像是羽毛。 关殊的喉结滚动了下,眼前的光点慢慢汇集,那张过分漂亮动人的脸在他面前浮现。 他呼吸无意识地越来越重。易感期的关殊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他终于知道房间里少了什么,少了他的猎物。 呼吸炽热,犬牙越来越痒。 几十分钟之后,房间里的香根草味道越来越重,混杂着其他味道。 这次是最折磨人的易感期,关殊把房间里的东西都砸得差不多。等他意识渐渐回归,已经是第四天,易感期差不多快结束。 不算是太理智,但比前几天好许多。 关殊回想起自己易感期时出现的幻觉,表情不太好。他拧开水瓶,一口气把水喝到底,然后把塑料水瓶捏皱丢在了地上。 他缓了会儿劲,把地上屏幕已经裂掉了的手机捡起来,仿佛存在心灵感应,沈杳的电话在这个瞬间打了过来。 关殊盯着那跳动的名字,指尖按上了接通键。 “关殊。”沈杳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试探他,“你这几天不理我是还在生气吗……?” 关殊喉咙有些哑,保持着平静解释道:“没有,只是正好碰到易感期,我才看手机。” “易感期?” “嗯。” “我能来看你吗?” 关殊万万没想到沈杳会这么说,他换了个手拿手机,反问道:“沈杳,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在干嘛吗?” “我知道呀。”沈杳轻轻地说,“现在你易感期应该快结束了吧,我相信你肯定可以控制住自己,我过来用信息素帮帮你。” 沈杳对他仿佛有种无端的信任。他根本不知道,前几天的关殊一直想着他的脸,他的声音。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