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蜷起来。” 她还有些呆呆的,点头说好便没了下句,祁遇笑了笑,半跪在地上伸手帮她脱鞋,露出里面一双白袜。 从周书禾的视角只能看到祁遇头顶的发旋,他分明是那样温和包容的男子,头顶上却直愣愣杵了三圈漩涡,叛逆得让人莫名想多看两眼。 “好了,现在把腿抬起来踩到椅子上,抱住自己是不是会好一些?”祁遇抬起头看她,“你长大了,也没有以前那么任性,遇到难受的事是可以自己调整过来的,对不对。” 周书禾闷闷“恩”了一声,听他的话蜷起来,又把下巴抵在膝盖上,一手抱住双腿,另一只手却垂下来,缓缓抚上他的额头。 “你不舒服么?”她说,“你脸色不太好,额头上也在冒汗。” 祁遇受不住她这样轻柔的触碰,下意识想往后躲,但他忍住了,他不想在周书禾害怕的时候还逆着她心意。 “没有,可能是屋子里的炭火烧得太旺了。” “这样啊……那你去把炭灭了,刚才见你手拢在袖子里,当你是在外头站久了冷,便让寄月叫人把炭烧得旺了些。” 祁遇又摇头,有些担忧地说:“再旺点才好,你还在发抖。” 周书禾忍不住笑,放下手环住自己的身体,边笑边听到自己抖到牙齿都在磕碰的声音:“你先起来。刚说你聪明呢你又犯傻,我发抖不是因为冷,我只是没有完全调整过来。” “我还有些害怕。”她喃喃。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周书禾其实很想让人抱抱她,但还是算了,再多点一时间就好,她自己可以受得住。 太阳慢慢往西边挪,她盯着屋内的影子安静地呆了一会儿,感觉真的恢复了过来,挪了挪屁股,发现缩在椅子上这个姿势还挺舒服的,便不想再把腿放下去了,自己抱着自己跟祁遇说话。 “祁遇,我并不是怕陛下,觉得他如此行径万般骇人,怜悯谁的际遇以至于想要去拯救云云。不是的,我只是怕自己也遭到陛下这样的对待,我入宫是想让自己和周家过得好一点的,而不是为了让事情变得更糟。” 迷信妖术、残虐宫妃,这些事的确令人肝胆俱裂,但它们也不比易子而食残忍多少。 她不是不能承受人性的残酷暴虐,可让周书禾真正感到恐惧乃至绝望的,是原来无论她选择哪一条路,都逃不开身为蝼蚁,为人随意摆布的命运。 “我知道。”祁遇说。 “那你知道我也有那样的红痣么。” 祁遇深深看了她一眼:“知道。” “???” 她有些惊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撇嘴哼哼道:“算了,我就不问你怎么知道的了,反正你什么都知道。” 祁遇抿唇,有些尴尬地道歉:“是我从前孟浪。” “不说这些。”周书禾把自己往椅子里靠了靠,这姿势让她觉得很舒服。“我在想现在的情况其实也没那么糟,只是和我们之前猜想的有些不同。 “之前我们觉得陛下愿意选我做妃嫔,是因为他对白氏有着自己都未曾想到的余情,现在想来其实更多的是为了这颗痣。入宫前验身的嬷嬷会把秀女身上的每个细节都记在册子上,应当是在还未见到我这张脸时,陛下便相中我这颗痣了。” “但现在入宫近十日,陛下既没有一开始就招幸我,也没有把那‘秘法’施于我身,或许是因为他尚不急于以新人炼香,但这与柔嫔娘娘所言不符,那便只剩下一个可能性了。” 祁遇点头,说:“陛下办理政务时,习惯于将用处相似的臣子们的疏奏放到一摞,想必对待宫妃也是如此。” “是啊,”周书禾叹息,“宜和宫四位妃嫔,除了掌管此宫事务的刘婕妤外,我等三人都是陛下的药,他既不急于将秘法施于我身,唯一的可能就是已经有了另外的人选。” 陈清茗,陈宝林。 除了周书禾连晋两级升为宝林之外,今日后宫里还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陛下撤了原本该是新人沈淑女的绿头牌,选了宜和宫的陈宝林侍寝,又送来诸多赏赐。 宫人们带着赏赐来的时候,陈清茗刚好在刘婕妤殿里说话,刘婕妤定神看了那赏赐一眼,半晌没开口。 “刘姐姐,可是有什么不妥么?”陈清茗疑惑问道。 刘婕妤一惊,强迫自己找回自然的神情,赞美那赏赐中的香料“云归处”是何等珍贵之物,每日拿它泡澡能美容驻颜。又说皇帝赐她此物定是心中有她,宫中除了她只有香嫔能得此赏赐,最后适当地表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