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听。” 周书禾有些不耐烦,神情难得有几分凶恶:“哪来那么多话,我问话你应答便是。” 第一次被她这样厉声斥责,春叶肩膀微微瑟缩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又退后半步跪在地上,才咬着牙,自顾自顺着方才的话说下去。 “这件事寄月不愿束着您,所以不曾说过;旁的宫人心思没那么缜密,所以没有发现;心细的娘娘娘子们根本想不到这处来,而尊贵如陛下,更是不会低头往下看一眼。” “您行事足够隐蔽,事实上您什么都没有做,但奴婢却看出来了,既如此,或许也不一定只有奴婢一人能看出来。” 春叶没有把话说死,但每一字每一句,都指向了她和祁遇。 周书禾悚然一惊,一股寒气倏的自心头而起,死死盯着春叶说不出话来。 “所以,”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祁遇到底怎么了,值得你不惜把这番话说出来激我。” 春叶伏在地上,她的冷静像脆弱的泡泡,被周书禾言语中的寒冰戳破,肩膀冷似的抖了起来。 她深深看了春叶一眼,心下逐渐明朗。 这姑娘是有几分聪明劲儿,确实有可能瞧出她和祁遇之间微妙的关系,可她偏又是个直率性子,断然说不出这样言辞缜密、进退有度的话。 “或者说,这正是他吩咐你说的话?这番说辞是想威胁我,叫我不要轻举妄动么?” 她俯下身,上半身向前倾,压得春叶越发慌乱。 “咱们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你也该告诉我他到底是怎么了吧。” 春叶从未见过她这般强势到冷酷的模样,心下有些害怕,支支吾吾了半晌,最终还是老实说出了真相。 她看出周书禾与祁遇关系微妙是真,忠于周书禾是真,今日这番言辞是祁遇教给她的也是真。 说来好笑,正是昨日祁遇抱着周书禾从火海里走出来一幕,让春叶隐隐觉察出不对劲。 后来她想起过往的分秒片刻,越想越觉得心惊胆寒,到了昨晚实在坐不住,偷偷跑去司礼监,想要警告祁遇莫要妄想贵人,却正好撞到刚从他房间里走出来的谭湘。 春叶要进去找祁遇,谭湘不让春叶去找祁遇,一来二去两人起了些争执,说不清是哪位先抬高声量的,总归把屋里养伤的伤患给吵醒了。 身上的伤痛熬人,祁遇本就睡得极浅,又发着烧,醒来后口中干渴,想叫人拿杯水来润润唇,可谭湘正忙着和春叶吵架,没有听见。 他没办法,只得伸出手,自己去够床头柜子上的白瓷水杯,却一不小心牵动了腿上的伤势,剧烈的激痛像触电一样直窜脑门,祁遇一时没拿稳,瓷器和水一起滚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屋内传来的声响打断了外头的争执,谭湘先是愣了愣,迅速反应过来转头冲了回去,还不忘锁上门,防止春叶闯进来。 跟在后头的春叶踯躅片刻,贴在门边听里面的动静。 谭湘没顾上地上的碎片和水渍,趴在祁遇床边,有些紧张的样子:“祁秉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趴在床上的人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你…你能不能吱个声,我明日就去太医院拿他个十本八本的医术,保证好好学习精进自我,你别死啊!” 谭湘吓得都快破音了,干嚎了好一阵,才想起来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去探他鼻息。 祁遇睁开眼睛,无奈道:“我就是有点疼,想缓一缓,没事的,你别烦我。” 谭湘“哦”了一声,老老实实的没有说话了。 门外的春叶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下午那会儿见人还是生龙活虎的,如今听着却像是不太好,她一时没敢开口,便也安静了下来。 祁遇缓了缓,接过谭湘新倒的一杯茶水,浅浅喝了一口,算是润唇。 “方才是怎么回事?你在同谁争执?” 谭湘撇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