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一年十二月。 a大表白墙。 三酒看了古原一眼,皱着眉头:「不是说好我先表白,你还不肯,怎么一转头就看到你不知从哪变出的便条纸?」 古原的头发长了,瀏海被扎着眼睛,也懒得剪了,他瞇着眼睛,细心在便条纸上写下名字,把三酒的话当耳边风。 三酒也不说了,就静静等古原写完名字,凑近古原的便条纸上看:「向晚?新的学妹?」 古原看着白色纸条,淡淡的说:「大二法律系学姊。」 三酒兴奋拍着古原的肩膀:「好样的啊,说说什么时候看上这学姊的,居然连人家名字都找得到。」 古原随意瀏览其他人表白都写些什么,不外乎都是一些肉麻的我爱你,你爱我,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只写了名字。 「跑太快,不小心撞上她而已。」 「然后呢?」 「然后觉得她漂亮。」 「然后呢?」 「觉得她眼睛好看。」 「然后呢?」 「是我要表白还是你也要表白?」 三酒把手上便条贴的名字亮出来:「吴敏。不跟你抢向晚。」 「而且你名字写在正中间,那表白呢?」 古原弹了一下自己的纸条,贴了一条透明胶带黏在表白墙上:「她的名字就是表白。」 - 古原想过一百种和向晚遇见时,自己是什么姿态。或许会很可笑,或许会很慌张、无助,又或许是帅到飞起。 只是他没有想过,见到向晚的场合他一点表情都不能有。 辩论会实在太正式了。 古原像一块木头,乾巴巴的站着,身上是宽松的帽t,裤子还穿着灰色睡裤,辩论会前他和三酒还在宿舍昏昏大睡,差点儿睡过头,最后是被三酒睡前订的十几个闹鐘给叫醒的。 此时在一旁的三酒辩论的口沫横飞,轮到古原自己时就像哑巴,讲得不顺还断断续续。 古原原本想等之后再找向晚,他是刻意背对向晚的,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不受克制隐隐颤抖的双脚,他在心里骂过自己一遍又一遍,难看死了,难看死了。 - 他转头后是先低头看着自己的睡裤,又对比向晚一身正装,他更想把头埋进外套里了。 向晚朝自己跑了过来。 古原看向向晚的眼睛,就像故乡,一个能够包容你所有,接纳你身躯,拥抱你全部梦想的避风港。 什么是故乡? 是远航,是一碗汤,是长久的记忆,是清明月,是地上光。 这次他突然不打算走远了,就让他回归家乡吧,踩踏土壤,碰触青枝绿叶,呼吸潮湿空气,看坐舟人如何点灯,看时间催人老,看来日方长。 「嗨。」 「我叫向晚。」 向晚一本正经的自我介绍让古原想笑,自从面试医学系之后,跟了三酒一群人,就没了正经,要重新拾回正经,的确不太容易。 「我叫古原。」 「我读a大法律系二年级。请多指教」向晚说。 古原对向晚笑了一下,摸了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我读a大化学系一年级。彼此彼此。」 我如愿了。 「好久不见。」 真的好久了。 「我在a大,向晚。」 我来了,向晚。 为什么再说。毕竟,她的名字对古原来说,就是一次又一次的表白。只是向晚可能要很久之后才会发觉。 就好像有些人还驻足于曾经,但古原早已在漫漫长的「曾经」中,提起双脚,独自跨过激流,横渡奔涌。 事出遗憾,而终将奔于圆满。 (番外完)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