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从小生活在城市,见惯高楼林立,听惯鸣笛喧嚣的人来说,眼前过分静好的画面,恍惚间有些不真实。 陈江野倒也在景区见过田间采茶女,花丛里嗅花的少女,但清晰可见的刻意又怎抵得过……如此般的生动。 这样的美好,叫人实在不忍打扰。 他没有喊辛月,就这样只静静在上面等待。 路旁长着几株野玫瑰,在等待的几分钟里他漫不经心的拈下花瓣,攥在手心。 半晌,辛月终于注意到路上有个人停驻在那里一直看着她,于是茫然仰起头来。 两道视线还未来得及相交,一阵轻风忽起。 感觉到风起与她的抬眸,站在上方的陈江野摊开手,掌心的花瓣被风吹出一段距离,恰好落在她脸上。 花与她的眼睛轻轻碰撞。 她倏而闭上眼,肩膀轻轻耸起,像山间受惊的小鹿。 陈江野眸色一暗,随后又扬起嘴角。 辛月皱起鼻头,拂掉脸上的花瓣,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他玩世不恭的笑。 辛月瞪他一眼:“怎么哪儿都碰得到你?” “有句话你没听过吗?” 陈江野嗓音里还透着烟熏过的哑。 “什么话?”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辛月,眸色转深。 “如果你觉得总能遇见我,那是我想让你遇见。” ——他在心里这样说道,却并未宣之于口。 待开口时,十八个字变成了四个字: “冤家路窄。” 辛月微微一怔,目光下意识躲闪:“别乱用成语。” “冤家”在百度百科里是这样解释的∶一指对情人的昵称;二泛指似恨实爱、给自己带来苦恼而又舍不得的人;三指仇人。 这三个释义里,哪个都不合适。 “还有,这是一个词,不是一句话。” 辛月又瞪他一眼。 陈江野谑笑一声,回归正题:“你爸让我来叫你赶紧回去。” 辛月∶“这才几点?” “他说吃了饭他还有事。” 辛月撇撇嘴:“他能有什么事,就是想去打麻将。” 她一点不着急的收好装树莓的带子,递给陈江野:“帮我拿一下。” 陈江野懒懒蹲下,接过来∶“这什么?” “我们这儿叫山泡儿,学名不知道。” 陈江野提起来看∶“能吃?” “不能吃我摘它干嘛?” 说完,辛月抓住坎儿上的树干准备爬上来。 昨天刚下过雨,土有些松软,辛月踩上坡面一发力,土就散了。 辛月正要试第二次,一只大手伸到了她面前。 “我拉你。” 头顶落下陈江野依旧散漫的声音。 辛月愣了下。 看着眼前指节清晰的手,辛月不自觉眨了眨眼。 过了会儿她才说∶“不用。” 她又试了第二次,结果还是没能上来。接着第三次,第四次……全都以失败告终。 简直见了鬼了。 平时比这高的坎儿她都能爬上去。 一声沉沉的低笑落下来。 “别逞强了。” 那只白皙好看的手再次伸到她面前。 辛月也不想再接着被他看笑话,拍了拍手上的土准备还是让他搭把手,但看着那只手,她又犹豫了。 “愣着干嘛?” 陈江野抬了抬两根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