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野看着周遭记忆里的场景,却觉得时间忽然变得很缓慢,就像终日苦行的旅人回到了许久未归的家。 这里不是他的家,但两千多里外的那个家给不了他的归属感,他在这里找到了。 “你小子东想西想什么,走快点,我们进去喝两杯。” “好。” 陈江野收回视线。 辛隆算着时间把菜都做好了,都放锅里保着温,拿出来就能吃。 锅盖子一揭开,整个厨房都肉香四溢。 辛隆做了好几个荤菜,鸡鸭鱼都有,还有盘小炒黄牛肉。 辛隆虽说从不在吃上面亏待自己,但也几乎没有一顿做过这么丰盛的,毕竟一年收入就那么点儿,还是没法经常大鱼大肉。 三个人每人两盘菜,一趟就把锅里的菜都端到了桌上。 端盘子的时候,辛隆注意到了陈江野手上的伤口∶“哎哟,你这手怎么搞的?” “摔了一下。” “走路多看着点儿嘛。” 陈江野嗯了声,目光扫向辛月。 辛月也恰好在这时看向了他,顿时脸上一热。 把菜放下,辛月抓着陈江野胳膊把他往一旁拉∶“我先给他包扎下。” “搞快点儿,等会儿菜冷了。” “知道。” 辛月拉着陈江野来到堂屋,让他先坐着。她把酒精拿过来,还拿了胶布跟纱布,他创面挺大的,睡觉什么的很容易碰到,所以想着给他包扎一下。 “忍着点。” 辛月把双氧水淋到他伤口上,然后拿纱布擦干净,再把周围擦干净,用纱布盖上去。 她动作很小心,但还是问他∶“疼吗?” “不疼。” 辛月像是想到什么,轻笑了下,撩起眼皮瞄了他一眼∶“现在又不疼了?” 陈江野,表情一怔,半晌,也笑了下。 “行了。” 辛月把东西收起来先放在了桌上,“去吃饭。” 两人回到厨房。 “快快快,酒我都倒好了。” 辛隆把酒推到陈江野面前,“今天就喝这一杯,不喝多的。” 陈江野心中了然,端起杯子和他碰了碰,然后一饮而尽。 “来,动筷动筷。” 陈江野已经挺久没有来辛月家里吃饭,但气氛没有一点不洽,仿佛昨天三个人才一起吃了饭,不过这大概是归功于辛隆这个话痨吃两口就说几句,话就没落过地。 他从这两周谁家结了婚,谁家跟谁家打了架,一直讲到谁家狗生了十胎娃,虽然倒也没有显得刻意,但辛月还是忍不住说了句∶ “才喝一杯你就醉了?” 辛隆睇辛月一眼∶“才一杯怎么可能醉?” “对了。” 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件事儿,“听说西岭那段儿都下雪了,你们看到没?” 辛月表情一顿。 “看到了。”陈江野回的。 不仅看到了,还下车赏了场雪,可能是雪景太美,所以才情不自禁。 辛月低着头,脸微微泛红。 辛隆没察觉到什么,继续说∶“那你们运气挺好啊,今年第一场雪就被你们赶上了。” 这话一出,换陈江野表情微顿。 第一场雪,那就是初雪。 据说,如果初雪时和心爱的人一在一起,那就会永远在一起。 陈江野垂眸,淡淡一笑。 * 这顿饭,辛隆是最后一个吃完的。 他摸着肚子打个饱嗝,然后把碗一放∶“辛月,洗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