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如挑眉,有些意外:“这么严重?”纵然王栩摔下来的时候看上去的确严重,但她属实没想到他会伤到这个程度。 戚杏叹一口气,出于对同样为人的同情:“过刚易折这个道理许多人都懂,但做事时却总容易忘记这个道理。譬如王栩,他驯马驯到竭力,最后反而连保护自己不受伤的力气都没,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余地才会受此重伤。若他留有三分余地,至多只会像百兽园中的内侍一样断几根肋骨。” 谈漪漪叼着笔杆含糊问:“走路不顺是什么意思?他日后好了走路会一瘸一拐的么?” 沈兰亭摇手:“那是日后能好。” 谈漪漪口中笔被惊得掉在桌上,急得她惊呼一声:“哎呀,我的课业!” 课业上却分毫未沾墨迹,在笔掉下来的前一刻坐在她左侧的周寅轻飘飘将她面前纸张抽走,笔堪堪落在桌上。 “阿寅!”谈漪漪一把紧紧抱住手中还捏着宣纸的周寅,“我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好不容易憋出来的这一张还要再写一遍。” 林诗蕴听到动静抬起眼看。 戚杏很惊喜地看过来,语气中赞赏之意颇浓:“阿寅好快的反应。” 周寅尚且被谈漪漪抱着,闻言羞涩笑笑:“我只是觉得漪漪那样说话笔很容易掉,所以一直看着,没想到真掉了。” 谈漪漪嘿嘿笑笑:“好阿寅!”三个字掷地有声。 周寅像是不擅长应付过度热情一样忙柔声道:“没什么的,举手之劳。” 许清如看着酸倒了牙,撇着嘴道:“好了好了,天这么热抱什么抱,别把阿寅给热着了。” 谈漪漪努嘴反驳:“阿寅身上冰冰凉,才不会热着。” 尽管这么说着,她还是将周寅松开,很讨好地捏了块带骨鲍螺送到周寅嘴边:“谢礼,阿寅。啊——” 周寅眨眨眼,眼底倒映着莹莹天光,乖乖张嘴,像头嗷嗷待哺的幼鹿。 谈漪漪将鲍螺送入她口中,自己反倒心怦怦跳。 周寅温顺地将鲍螺咽下,笑盈盈的,乖巧得让人心折。 林诗蕴将眼垂下,重新写起文章。 谈漪漪拿出帕子擦手指,一面转移话题般道:“日后若不能好,又怎么样?” 沈兰亭答:“若不能好,就走也走不得了。” 谈漪漪配合地大呼一声:“那也太惨了。” 戚杏与许清如心有戚戚地点点头,驯了一次马将自己双腿搭进去,未免太倒霉了。 沈兰亭叹了口气:“哪怕这样,父皇也没有什么表示。按道理来说王栩第一个驯马,就算没有成功父皇也该有所表示,更何况他还因此受了重伤。父皇却宁愿显示出他不大那么仁慈也不愿意略作赏赐,你们猜是为什么?” “为什么?”谈漪漪等不及,好奇问道。 沈兰亭卖关子:“你们猜猜。” 林诗蕴埋头写作一面开口:“因为他生王栩的气。” 她一说话,众人目光都挪到她身上去。 沈兰亭轻轻拍桌:“没错!阿蕴,你再猜猜父皇为什么会生王栩的气?” 林诗蕴将笔轻轻搁在一旁,抬头正式回答:“因为他让皇上觉得在诸国面前丢面子了。” 沈兰亭连连夸赞:“没错,我父皇一定是这么想的。” 许清如道:“可阿杏不是将马驯服了,怎么会丢面子?” 这次无需沈兰亭解释,林诗蕴淡淡开口:“因为有瑕,就像白璧微瑕一样,皇上觉得王栩驯马不成是他寿诞中的瑕疵。” 众人一阵恶寒。 许清如抿唇道:“可王栩为此几乎付出了一双腿。”她不是刻意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