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方压根不想跟他这个小丫头片子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 旁边的几个大椅子上面也坐着几个老人,李振花不认识,胡寡妇却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是祠堂那边的几个老先生。 这个阵势…… 胡寡妇只觉得头皮发麻。 她以前听说过,战争之前,这些人可都是女人见了就害怕的存在,那个时候的雨兰镇还不是现在的样子,听说那个时候好几个女人因为不守妇道被这些人沉河。 胡寡妇一眼就看明白了,小声对李振花介绍了这几个人。 李振花头一下子就大了,她现在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 上一次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主任就跟她强调过好几遍,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对于我们的兄弟姐妹,要多引导。 李振花毕竟还年轻,面对敌人,她可以很勇敢的冲上去,可是面对这种老旧思想的老人,她就头疼了。 李振花看向汤婶,想问问她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汤婶始终低着头,一下子就像是又回到了以前那个状态。 汤婶和胡寡妇不一样,她从小就是在这里生活的,她小的时候跟后来的雨兰镇不太一样。 她还记得自己是小孩子的时候,有一次她去放牛回来,看到很多人围在河边,她也挤了进去,就看到一个女人被塞在猪笼里面丢进了河里。 她现在甚至还记得那天下着小雨,她站在河边,第一次感受到那条河是如此的恐怖,像是张开了大口要把她吃进去,当时这些男人就站在岸边。 后来,她看到这些人也跑得远远的,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抓起来投进河里。 哪怕已经过去几十年了,汤婶对这些人有着本能地恐惧,就好像她们出现的那一瞬间,她就又是那个站在河边的小姑娘,周围的一切都不再安全,仿佛随时都有人跑出来把她抓住,然后塞进那个竹筐里面投进河里。 汤婶的男人看到她们现在这个情景,还在骂:“一个女人,不守着家里这一亩三分地,天天就知道往别人田里跑,像什么话?” 如果是没有这几个人在场,汤婶肯定要反驳,肯定要说她是在推广,是在为国家做大事。 几个老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汤婶,用眼神去批判她。 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在那几个老先生的目光之下,汤婶缩了缩身体,某种隐秘的恐惧占据了她的内心,扼住了她的咽喉,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天到晚地觉得自己了不起,到了这把岁数了,还狂成了这个样子,也不嫌丢人!”汤婶的男人占据了上风,开始得意洋洋地说个不停。 “这样下去整个镇上的女人都要被带坏了。” 胡寡妇其实也虚,她刚到雨兰镇的时候,她是个寡妇,家里没有男人,自然被要求不允许出来,是那个时候的镇长的老母亲出面,说是战争都来了,鬼子在外面杀我们的同胞,你们这群人不团结就算了,还要欺辱幸存的同胞吗? 镇长的母亲年纪很大了,在镇上有很高的话语权,以前镇上很不安定,有流窜过来的土匪,当时的镇长的父亲肩不能挑的读书人,是镇长的母亲带着一帮人拿着弯刀守在镇口守住这个小镇,救下了很多人。 后来战争来了,也是她主张团结收留逃难的人,镇上一半的人都听她的话。 她一说话,原本反对的人就不敢吭声了。 胡寡妇小声和李振花说了这几个人的来历。 李振花本来听到汤婶男人说的那些话,心里就冒火,再一听胡寡妇说了这些人的来历,更是火上浇油。 “你这话就不对了,”李振花压住了怒气,朗声道:“张婶积极参与农民大会,跟从国家的脚步,敢于冲破破旧传统观念,这是新时代女性的榜样!”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