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蕾抬头,小心地打量着屋子,相较一楼,二楼的装饰颜色浓重深沉,沥青与深赭为主的色彩铺满墙与地板,入目则是清一色黑白灰装饰,大面积的冷色调显得这间明明称得上宽敞的卧室,诡异的沉抑而冷淡。 浴室里传来沥沥浠浠的水声,芙蕾坐在床上,五指紧紧攥着胸前的泪滴状项链,处于这样一个连空气都冰冷潮湿的陌生环境中,芙蕾心底始终忐忑不安。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那群人身上所散发出的,属于高危级混血种的压迫感,她没有忘记。 狐狸既然是他们之中的一员,那他口中的“行动”具体是指什么?在他已经明确说过他不是好人的情况下,又为什么会“好心”的帮助自己? 芙蕾挫败地发现,她自作聪明地选择了一个看起来“最无害”的人,可她一点儿也不知道,狐狸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仅仅是方才短暂的相处,还不足以让她窥见那藏匿于美好外表之下的灵魂是何种模样,可那些零星的只言片语,也足够让她感到脊背发寒。 未知,往往是最大的恐惧。 正如幼时常听的,那些为了让孩子乖乖听话而编撰的恐怖童谣中常说的那样,当恶鬼消失不见时,才是你应该恐惧之时。 那时的芙蕾大概还没意识到,在她害怕的同时,对于好奇心过重的她而言,那层如薄纱般笼罩在狐狸身上无人知晓的神秘感,往往是最迷人的,便如雾里赏花,朦胧而美丽。 迷人而又致命的无名之花。 脚步声从浴室走了出来,狐狸用手帕擦拭着指骨间的水渍,在芙蕾的身前站定,他用手抚摸着她细腻如绸缎的黑发,动作与声音都温柔极了:“水的温度刚好,可以进去了。” 芙蕾在他手心写上“谢谢”,由衷的感谢他的贴心。 “浴衣已经准备好了。”少年皱着眉,补充着:“新的,不过…或许会有些大。” 他笑容狡黠,透着一丝捉弄感:“是我的,没有想过会给女孩子穿。” “如果饿了,楼下餐厅有准备好的食物,除了…” 少年声音沉慢,蕴着笑意,又带着份懒散,只是说到某处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顿了下,才懒洋洋接着说。 “…除了叁楼,你不会想去那儿的,别的地方,如果待的无聊,都可以去。” 叁楼有什么?她为什么不想去? 虽然是以关心她的话气在说“她不会想去”,但也是温柔的警告,可作为一个外来者,她目前还没有资格追问什么。 芙蕾咽下呼之欲出的问题,颔首。 “真乖呀。”少年感叹一下,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怜惜又不舍地吻了下她的额头,语气轻柔,像是在对待珍贵的易碎品:“好好休息,不要乱跑,等我回来。” 芙蕾没有追问他为何深夜出门,如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