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延以为这是终于暗示到位了,谁料李璧一个大拐弯,“你看得出来还不帮着我?” 路景延闭了闭眼,眉头紧蹙。 不禁反思他前世究竟给李璧留下了怎样的印象?他只是没成婚,又不是出了家。 李璧以为自己想明白了,敲敲桌面:“路知珩,收起你那套规矩礼法,谁说到岁数才能放良?那么好的姑娘,做什么空耗人家青春。” “殿下。” 路景延提口气实在听不下去,两臂置于桌上:“你为何突然如此热衷给人牵线搭桥?” 李璧还有心思玩笑:“说了你也不懂,你就当我是为了行善积德。” 如果李璧是在积德行善,那路景延真要怀疑自己前世是否坏事做尽。 见路景延不喜欢这个说法,李璧只好说了俗套的实话,“好了好了,实话说我没准是年纪到了,自己不圆满就爱看别人圆满,长风和柳砚莺多般配,郎才女貌的。” “郎才女貌,这世上貌美的女人多了,也不见得个个都要给石长风牵线搭桥。” “那你是没看出人家两情相悦。” 如果柳砚莺没和他冷战,路景延还不至于受这句话影响,偏偏许多天没给过他好脸色,叫他此时额角直跳,“那还真看不出来。” 李璧笑:“这是我杜撰,但你不可否认他二人品貌般配。” 路景延索性反问:“殿下看我和柳砚莺般配吗?” 他说得太过自然太过面不改色,以至于李璧第一反应是认为自己听错。 路景延耐心十足地等李璧反应了会儿,见他眼睛里的神情逐渐从难以置信变作天地色变,这才有多身心俱疲似的往椅背靠过去,吁出口气,五指无处安放地在扶手敲打。 “殿下,你这一趟一趟来,一趟一趟撮合,真叫我头都大了。” 第47章 约莫等了一刻钟不到,路景延就和李璧前后脚进了花厅。 柳砚莺没看出李璧反常,只是觉得他多看了自己两眼,柳砚莺欠欠身,礼数周到地给迟到的两人端去茶水,因着是茶席,她屈膝坐在三张小几之间,将香灰打篆,置入香炉。 香气有形,化作丝丝袅袅白烟,将柳砚莺云遮雾绕地和其余三人分隔。 路景延见李璧盯着柳砚莺看了足有三个弹指,饮茶提醒了声,“殿下。” 李璧闭上眼搔搔耳后,竭力克制自己的表情,找了个话题,“…圣上今晨召见了吐蕃使节,拒绝了联姻,下月大邺出兵护送他们回吐蕃。” 这么大的事,路景延和石玉秋早就知道,说出来更显莫名其妙。 他们抓了那帮伪装商队的吐蕃人,只移交京兆府收押了三天,蛮夷邸的吐蕃使节便坐不住,三番五次求见。吐蕃一急,大邺就沉得住气,不召见不调查,只将人晾着,晾了三天,吐蕃使节既无法传回消息,也不知道被抓去京兆府的人是否交代了什么。 路景延“嗯”了声,稍微捧一下场,“说是护送,其实是示威,到了交人那天没准会起些冲突。” 贡布是吐蕃王室,“挟持”王室的后果还是不难预想。 石玉秋道:“殿下和都尉神机妙算,实在想不到,吐蕃此行真的另有玄机,我到现在还有些恍惚。”他好生想了想,“就像打猎一样。” 李璧摸摸鼻子,心说可不是?他们前世也没想到。虽说这感觉像舞弊,但死而复生将他们送回这个节点,他愿意相信这就是老天的用意。 “打猎?”路景延注意到这个说法,抬起眼眸,轻叩茶桌示意柳砚莺加水。 柳砚莺早就练就发呆的本事,可以看上去专心致志,其实神游天外充耳不闻。 路景延见她没有反应,轻唤了她一声:“莺莺。” 他嗓音偏低,透着些二十岁少年人的清亮,坐得远了只听得出他在叫柳砚莺,具体到底是喊了“砚莺”还是“莺莺”乍听很难判断。 李璧正呷着口茶,略微呛了一口,抬眼看石玉秋,唇角噙着的笑意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