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又是赶夜路又是翻墙,身上甚至还带着伤,那时就隐隐觉得愧对他,整晚上心不在焉不是因为疲于迎合,而是她不知该怎么面对他的殷切。 早上他一走,留下一声“奶奶”,她先是故作镇静,后来急成热锅上的蚂蚁,起初还劝自己,要是留下将来和刘家斗法有得她受。 结果一咬牙骂了一句没良心,竟是连重蹈覆辙都不怕了。难不成真是瑞麟说的那样,她只是气路景延在她受欺时不在身边?可他是去给她挣功名了呀!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那句“奶奶”蒙了心,就这么将自己给劝来了庆王府。 这厢出了王府。 路景延理应是要去上值的,晚上才能回去,她则要坐上庆王府的马车打道回府。 她知道回去后少不了要吵架,做好了准备,输人不输阵,正坐在轿厢里无声演练,等待车架跑起来,布帘倏地被掀起,路景延动作利落坐了进来。 本就狭小的车厢愈加逼仄,柳砚莺陡然将嘴巴闭上,往后坐了坐,“干什么?” 他面无表情靠过来,柳砚莺脸都白了,竹筒倒豆般说道:“我错了,你别过来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本来嘛,你去之前也没许给我什么,我挨了打,刘家小表妹将来又会是你的正室,我斗不过,想跑也有错?” 路景延在她边上坐下,右手空攥着拳头看了看骨节上的淤痕,“我知道,你接下来还要说,你前世就是斗不过,被正室夫人给害死的,所以是情有可原,我该体谅你,对吗?” “是啊是啊。”她点点头,“你不也知道?世子妃多猖狂,害了我的命也不带隐瞒的,阖府上下都知道是她害了我,我当游魂的那阵牙都快咬碎了。” 车架动起来,柳砚莺一个不稳扶住车壁。路景延松开拳头倏忽将她抱到腿上,“那你今天又为什么不怕死了?” “啊?”柳砚莺眨眨眼,扭脸看向他,“我怎么就不怕死了?” “你来找石玉秋,难道不是为了告诉他你后悔了?” 柳砚莺大惊:“你怎么知道?!” 路景延挑开一点车窗,回头果真在渐行渐远的王府门口看到了石玉秋的身影,“你那吞吞吐吐的样子,他看得出来,我也看得出来。” “他看出来了?” 路景延看着她得知真相后难堪的神情,牙肉莫名痒痒,恰好她坐在腿上,高出他半个头,张嘴衔起她下巴咬上去,“不许想他。” “疼!”她闭上眼皱着脸躲开,“早知道我就不回心转意了!” 车厢安静下来,她掀起半扇眼皮,就见他伸手过来将温热的掌心贴在她左腮,静静搓揉了片刻,没有人先开口说话。 终是他先问:“还疼吗?” 柳砚莺摇摇头,掌心薄茧蹭得肌肤微微酥痒。 路景延想起她适才说过的话,故意淡淡问:“要不要我打回去给你出头?” 听他说得离谱,柳砚莺锤他:“她是你舅母!你的长辈!” 路景延笑了声:“长辈。你难道没还手?” 柳砚莺被识破,摸摸耳垂:“不算还手…就是趁乱掐了一下,但是不解气。” 路景延笑了笑长吁口气,沉声道:“往后受委屈不要不和我说,别人要欺负你只会挑我不在的时候,你不告状我上哪知道?昨晚我还问你了,你也没有说,憋着坏水没安好心。” 这事刚刚过去最好是别再提了,柳砚莺小声推卸责任,“说了又能怎么样,你又做不了自己的主,父母之命也不能违抗。你真以为你还是大将军呀?路都尉。” 她说着拿食指戳戳路景延胸口,被他握住了手背,送进前襟。 她一愣:“你做什么?!” 路景延垂眼问:“摸到了吗?” “摸…摸到了啊。”软弹的手感,她迟疑,“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我在说信纸,你在说什么?”他得逞,“把它拿出来。” 柳砚莺红着脸将手又探进去半分,摸到了信,抽出来问然后呢?路景延抬抬下巴示意她打开。 她动作迟疑着想起来,“这难道就是你说的托庆王殿下给我弄来的东西?就是张纸?你说我一定喜欢的,是银票?”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