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我替你求来着假身份,不是叫你认冯家祖宗,是想带你离开这里去濯州安家立业,冯家会是你的娘家,聘礼和花轿都会去往冯家,我想要借他们的门楣抬你。” 柳砚莺一时失语,在胸中又将他说的话过了一遍才面色仓皇地看向他,“你再说一遍?是不是说错了?妾是没有花轿抬的。” 路景延使坏:“你要纠正一下?” “…不是!那…那刘妙——” “我拒了没有十次也有八次。” 柳砚莺将脸都给皱成了一团,情绪难辨但话音微微打颤,“到底什么意思?…你也是想娶我为妻的?” 腰上被掐了一把,“什么叫也。” “那…那冯家人凭什么让我顶这个头衔?” 路景延平和道:“能和平旸王府攀个亲何乐而不为?何况此事有庆王出面,冯家不会看不懂形式,就算我现在只是个都尉,将来也不会只是个都尉。” 到府门口从马车下来的时候,柳砚莺是呆滞的。心说到底是没真的高嫁过,没有见识。 本来因为路景延让丫头管她叫“奶奶”,她就良心难安了,这下得知他那么早就盘算着带她逃离京城去往西北,他曾经的疆场,最熟悉的地方。 柳砚莺倏地被某种怪异的感受包裹,仿佛本来始终空着的哪一块儿,被一句话给填满。 两日过去,刘家终于按捺不住上门,如果路景延识相,回来就该上刘家望一望刘妙儿,刘家人也不至于如此大动肝火。 偏生路景延非但没去刘家望刘妙儿,连平旸王府都只是托人送了信,理由是忙,这倒也不假,可再忙,只要有心,时间也能挤出来。 要想办法总是有的,无非是路景延不想去罢了。 刘家夫妻两个不想热脸贴冷屁股,奈何妙儿不行,她担惊受怕这许多天,得知路景延回京,反而更加的茶饭不思。 刘夫人没办法,只得叫人去请路景延上门。 路景延还未归家,那被派遣去的刘家小厮自然是柳砚莺来接待的,天气炎热,她请人喝了一小盅茶再走,哪还有半点被扇巴掌的气愤,她心态因为路景延那番话平和了,莫名端起了正室巍然不动的派头。 挺过瘾的。 等路景延回来,她一面将刘家派人来请的事说了,一面摊开白净的手掌,“你要去见刘妙儿了,我心里不舒服,得要点补偿。” 路景延在她掌心拍一下,听她轻呼,绕过去到桌前翻看起文书,“又要买什么了?” 柳砚莺笑着跟过去:“想做两身新夏装,一身棉的,一身蚕丝的。” “明天去?” “你去刘府的时候去。”她眨了眨眼,眼波横流,“买买东西,好让我忘记你背着我见刘妙儿。” 路景延哼笑了声,从纸张间抬头看她一眼,“那去把账房叫来见我吧。” 翌日。 路景延下值去往刘府,去之前提前请下属传过话,因此一下马便有专人引他进门。 没有带他往花厅去,而是进了内院,去见刘家老爷。 刘老爷想来是在他去之前就想好了说辞,热茶一倒,背着手在屋里走起来,“三郎,在朝上听闻你此行西北畅通无阻应付裕如,濯州都督上奏圣上对你诸多表扬。庆王也说你智谋双全,和濯州都督配合得当,是难得的领兵的材料。” 路景延搁下茶杯拱拱手:“舅舅,这些都是臣工们说给我父亲听的,要我真有这么厉害,封赏早就到家门口了。” 刘老爷笑了笑,清清嗓子步入正题,略显生硬的接过去,“说起这个,我也有一事要说给你父亲听。” 一室茶香,路景延有条不紊挡着袖子,替刘老爷又续上了半杯热茶。 “舅舅是说何事?” 刘老爷是被夫人赶鸭子上架,本来说好要摆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敲打路景延,话到嘴边却打个折扣,“你回来后,是否也该想想自己的婚事了?” 路景延恍然道:“婚事啊,想来我作为小辈也不好自己做主。” “这你就说对了。”刘老爷被说到心窝里似的,“该听你父亲母亲的意思。” 路景延淡淡笑着:“我知道母亲想为我和妙儿表妹保媒,但我早就说过表妹和我并不合适,您也看在眼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