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 “那正常,楚源哥是阿姨的骄傲呢!” 张晨星没有插话,她上一次跟楚源说话是三年前,书店重新开业,楚源给她发消息,祝她生意兴隆。 她的生意始终没太兴隆,楚源从这条小巷走出去,走到外面的大世界里,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楚源喜欢过张晨星。 在张晨星十六岁的冬天,大学放假归来的楚源爬上墙头朝院内叉腰练习的张晨星丢瓜子,又朝她摆手:“来!”张晨星从书店跑出去,看到楚源从怀里捧出一个小暖手宝放到她手里:“给你。”张晨星不懂,忽闪着一双眼看他。 反而是楚源,在张晨星的注视下红了脸,手挠了一下头:“咱们这不比北方,冬天阴冷。临河湿气又重,我看周茉长冻疮了。” “那这个应该送给周茉啊。” “别。”楚源摆手:“回头我再送周茉一个。” 那时的楚源总想拉张晨星出去玩,跨过那条街,到新城的商场里打电动。张晨星不太喜欢,问他为什么不在河边走走呢?楚源说:“老城区不好,看着像一个将死的老人,满身腐朽气。我以后要去大世界,你跟我一起去吧?” 张晨星是见过大世界的。她随合唱团演出,也算去过一些地方,新加坡、马来西亚、日本、英国,合唱团会在演出后安排两到三天游玩,那时张晨星觉得那些地方很好,可要问她哪里最好,她还是会说家乡最好,老城最好。 “楚源哥,我不觉得老城区像将死的老人。” 那像什么呢? 像一本古书,你得仔细地翻、慢慢地读,才能读懂其中的曲折离奇、独特风骨。 楚源不认同,却也不跟张晨星争辩,他觉得张晨星幼稚,却不妨碍他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喜欢这个幼稚的姑娘。 周茉和马爷爷说起楚源都很高兴,张晨星不忍打扰他们,就把书店留给两个人,骑车去邮局提货。邮局门口排了长长一队准备买纪念币,张晨星把自行车停好,回身看到奶奶和婶婶也站在队伍中。张晨星向前一步想跟奶奶说句话,可奶奶眼神躲闪,最终别过脸去。婶婶面带敌意看了眼张晨星,扭头跟后面的人说话。 张晨星看了眼奶奶,转身进了邮局。她从一家破产书店里买了一批书。这几年越来越多书店破产,去书店的人越来越少。即便破产了,也不想随便把书卖出去。那店主不知从哪里听到了张晨星这个人,辗转联系到她,把700余册舍不得处理的书送给了她。唯一的要求就是有一天他来这座古城旅行,张晨星能做他的向导,请他吃饭,并痛快的把时间定在10月。 张晨星一生萍水相逢的人不多。 她的生活是一个个可以看到的点,书店、邮局、火车站、巷口的小店。当她背上行囊去外地的时候,那些途中见过的人她几乎不会再联系了。生活是一口阴森的井把她困在其中,每当她向上爬、爬出去,那井就会向上生长几寸。脚下是万丈悬崖,抬头暗无天日。 至少你还有健康的身体,还有马爷爷和我。周茉有时这样安慰她。 面前这700册图书不是小数目,堆在邮局小角落,那店主有心了,用一个个纸箱装好,并跟张晨星说他在里面单本包装,请张晨星爱护他的书,像爱护孩子一样。爱护孩子?店主可能不知道,有的人爱护孩子,是会抛弃孩子的。 数量很多、体积又大,张晨星想消磨时间,分几次拿回去。手刚伸出去,听到有人喊她:“掌柜的?” 张晨星回过头,看到那个男人站在服务窗口前,正在签单子的梁暮回过头。 这男人张晨星不记得了,但“掌柜的”几个字她记得,那人说他是星探,还办了卡,但再没来过。张晨星看他一眼,又看梁暮一眼,大概明白他们之间的“骗局”。又低下头去摆弄她的书。 萧子鹏胳膊肘碰了梁暮一下:“完了。” “你的好朋友生气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