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为了自己甚至寻遍了天下名医。 想通之后, 陈安如便不再那么难受了, 她的心态也日渐平和, 已经接受了自己的现状,还想劝父亲不必再继续求医了。 然而每当看见父亲期盼的目光时, 她都不忍心开口, 只能默默应下, 去见一个又一个医师。 现下他们来到这暂作国师府的大门前,站在她轮椅两边的高壮下人便一人按着轮椅的一边扶手,将她抬了进去。 进了正门,便有下人将他们引到昨日的花园里,还手脚麻利地摆上了各式瓜果点心。 他们二人便在此处恭候,陈老爷还安抚似地拍了拍她,让她不要紧张。 陈安如看着父亲下意识地捏着衣袖的紧张模样,倒是绷住了神情,没笑出声来,反倒是一脸认真地回复着。 “好,父亲,我不紧张了。” “行,行,不紧张就好,待会儿可要记得恭敬些,别失了分寸。” 听得父亲这话,陈安如倒是对这位国师升起了好奇心。 她常年都呆在家里捣鼓些小玩意儿,不大出门,不甚了解这位国师,却很了解自己的父亲。 这次青州瘟疫里,父亲早就在流民被拦在城外的时候,便觉得不妙,商人的谨慎让他立刻将一家人都转移到了别庄里去,只剩下小部分人还留在家中看家。 若是最后无事发生,权当作是出门游玩一回了。 却没料到,城中发了瘟疫,还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陈老爷当机立断便将别庄里全部封锁起来,不许人进出。 而地窖冰窖里储备的粮食鱼肉,完全足够阖府上下吃个小半年了,根本不必担心食物的问题。 因而,陈安如还是很敬佩父亲的。 陈老爷作为商人,对于各种事情的感觉都极其敏锐,又能在该谨慎的时候谨慎,该大胆的时候敢放开手脚赌上一把,才能做到如今青州首富的位置。 她还是第一次见父亲居然仅仅只是为了求一个不知能否应许的缘分,便将手里小半身家全都送了出去,而且还没能送出手,又被原样退回了。 这位国师,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她自然是从身边的下人口中听过国师的名号以及那些异事的,只是陈安如从没亲眼见过,即使旁人吹得神乎其神,她也没有什么实感,还生起了几分怀疑。 陈府藏书万千,书看得多了,便明白很多被认为是神迹的事,往往都是有人在背后做推手的。 甚至她还在某本不知从哪儿收来的一本破书里,见到了关于前朝那位许国师的记载。 然而却与现在记载的完全不同,那位许国师早年间不过是个招摇撞骗的家伙,只是背后有团伙帮他吓唬人骗钱罢了。 譬如说预言某人或有血光之灾,这人信了便罢,不信的话,就会强行让这人遭灾,从而谋得钱财。 成康帝当时还未登基,却早早想好了为自己造势的法子。 私下里将这许国师召了来,发现对方是个实打实的骗子之后,也没生气,反倒是用自己的势力,将对方的名声传播得更远更广。 在他打败其他人成功登上皇位之后,更是将自己曾经被许国师一眼认定,是贵人之相,天命所归的事传遍了天下,朝堂民间的议论也小了许多。 之后这许国师白日飞升的事,则更是胡说八道,分明是成康帝卸磨杀驴,觉得对方名声太盛,威胁到了自己,并且对方还知道自己许多隐秘,便下手杀了对方,假做成了飞升样子。 如此还能用对方仙人的身份给自己抬高身价,让世人觉得他是天选之人,从而忽视成康帝上位的血腥过程,只看得见他的风光无限。 而如今,这一位被陛下亲封的国师,据闻是仙人下凡,倒比那传闻是仙人托生的许国师还要厉害,陈安如心下却难免觉得有些微妙。 正思索间,前面突然传来了些动静,她抬头一看,便见到一道飘渺仙姿从远处缓缓走来。 那人像是笼罩在柔光之中,行动间自有一番奇异的美感,白衣轻曳,不染尘埃。 走在花丛之中,身旁姹紫嫣红的各色鲜花,在这样的容貌下也显得黯然失色,园中各式艳色也比不上这一道白色倩影。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