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夫妻对带孩子的教育,从来都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夫妻配合,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祝钰盯着祝染看了会儿,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外的露台,拨通周乾的电话,语气忍不住有点重,“还不来接染染?她可是跟爸妈放话不想和你结婚了。” 两家孩子都是一起长大,祝周婚约从祝染一出生就定下,这人是他盯着长大,本以为他比任何人都让人放心,没成想,还是让他宝贝妹妹伤心。 电话那头呼吸明显一顿,周乾沉默几秒,祝钰似乎听见有人在电话里叫了声:“周总。” 紧接着是文件类的东西扔在办公桌上的声音,脚步声,关门声,他的声比平日里更加冷然:“这就过来。” 祝钰: “接回去给我好好哄哄,下个月可就要办婚礼了。” 周乾:“嗯。” 不到半小时,周乾上门,祝染正歪在沙发上兴致缺缺地打游戏,听见开门声,眼皮都没抬一下。 盛媛和祝誉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仿佛没看见他进来,没有起身欢迎。 除了跟周乾结婚这件事儿,其实他们从小对祝染都很纵容、很好,比祝钰好得多,说是溺爱点都不夸张,祝钰小学做奥数做到哭,她在玩儿,祝钰还没成年就参加各大比赛忙成陀螺,她在玩儿,祝钰进入公司逐渐走向继承人步伐,她仍在玩儿。 大小姐性情完全是被他们放纵出来的,所以受了委屈,私下骂孩子,正到人家面前,还是会摆出长辈架子。 周乾瞧了眼窝成一团的姑娘,才发现,她的卷发不知什么时候去顺过,这会儿栗色的长发自然起伏点弧度,不太规矩地薅在脑后,正是她这个年纪的活力明艳。 目光定了几秒,他才转而看向二老,那双眼深邃而凝重,郑重其事地:“叔叔阿姨,抱歉,最近天越太忙,没时间陪染染,让她不开心了。” 倒是坦诚,道歉的话说出来坦坦荡荡,毫无低姿态,又不会让人怀疑他的诚恳,不愧是商场老狐狸。 游戏画面在祝染眼前模糊起来,注意力早就飘开,没一会儿,阵亡的提示音响起。 周乾拿出了态度,她父母一下子恢复比起她,更像周乾亲爹亲妈的状态。 祝誉表示理解地摆摆手,毫不掩饰地欣赏,满意道:“男人嘛,事业为重,染染还小,以后就理解了。” 当然知道周乾忙,这两年和祝氏的合作渐深,又在开拓海外市场,正是忙的时候,哪有时间去想情情爱爱。 盛媛瞥她一眼,点头附和,难得语带笑意:“我们染染什么都不会,不太懂事儿,多包涵。” 周乾眼神扫过沙发上的女人,勾了勾唇。 祝染撇嘴,不耐烦听,重新开了把游戏,后面不知道几个人又聊了些什么,直到头顶盖上一只手,揉了揉,低沉的嗓音自上而下,“染染,回去了?” 自己和周乾的婚姻从来都不只是属于他们两个人,她一直都知道,男人递来了梯子,也就借坡下驴地跟着离开。 她被周乾牵着走出祝家,夜晚放凉的空气迎面而来,但手牵着手,依然热得冒汗,是他递过来的体温,跟他本人比起来,相反的灼热。 好在,心跳再不像当初那么叛逆。 女孩子的手很软,一手全拽在手心,像没有骨头,周乾蓦然回觉,他们已经很久没牵过手。 这两年因为工作,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确实不多。 祝钰给他打电话时,他着实慌了下神,放下手里的工作,马不停蹄赶往祝家。以往她闹脾气,从来不会拿结婚的事撒气,小姑娘其实很懂事,很乖,通常都分得清事情轻重缓急。 这次大概是气狠了。 今天他自己开车过来,没有司机,祝染坐在副驾驶,手肘搭在车窗,撑着脑袋望着窗外。 马路两边的绿化带里的银杏树飞速后退,白莹的路灯光影闪烁,相对速度下的风大力灌进来,打得她脸颊生疼。 周乾靠在驾驶座上,单手控着方向盘,有点儿懒散,余光瞧她一直看窗外,“热不热?我把车窗关上。” “风挺大,不热。”祝染一动不动。 一路无言。 回到家,祝染闷头往自己房间冲,被周乾拽住胳膊,他用下巴指了指客厅的沙发,“坐那儿等我。” 说完,他阔步走回房间,半响,拎着个不算小的方形丝绒盒子出来。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