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的黑色闪钻考斯腾发了一会儿愣。这东西是有价难求的私人订制,等了半年才拿到手,可现在她却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 最终她把它扔在床上,然后找了个包简单收拾了几件出门穿的衣服。 收妥时,她一抬眼瞥见外面餐厅里,陆别尘不知从哪儿找到了她家的保鲜盒,正在把桌上的饭菜打包。 “阿姨要住院一周,饭给你带着路上吃,别浪费。”见她从房间出来,他笑了笑,说话间把桌上的盘子一个一个腾空之后落成一摞,然后拿去厨房洗了。 他个子很高,洗碗的时候微微弓着背。 他的动作太平淡太自然,以至于顾慎如都忘了不好意思,忘了现在的他和自己已经不是那么熟的人。 她想起雪城,那个日光清朗的夏天,他在陪她练口语的时候就常常像这样弓着背站在桌边,替她将所有资料一点一点整理好。 微微弓曲的,平而宽的肩和背。 顾慎如突然有种丢了重要物品,急着去找的那种迫切心情,恨不得立刻回到雪城。于是她靠在厨房门口,忍不住催陆别尘:“碗扔那就行了,我们快走吧。” “好,很快。”陆别尘侧头看着她笑了笑,但也没有立即停手,而是加快了速度。 最后,他还是洗完了所有碗盘,把它们放到沥水架上用餐布盖住,然后把打包的饭菜放进微波炉里热了一分钟,期间在顾慎如的指示下找了保温包。饭热好放进包里之后,他又关了全屋的闲置电源,顺手收拾了厨余垃圾。 当然,他做完这些的总共也没花几分钟,否则顾慎如一定会不耐烦。 出门前,陆别尘问顾慎如还有别有什么要带,她想了想,回房间从床边那一大堆玩偶里抱出几只杰瑞蓝皮鼠什么的带上了。 到最后,他们又因为轮椅的问题磨蹭了一会儿。顾慎如讨厌轮椅不肯坐,从床底深处翻出一根拐杖拄着。陆别尘也没多说,只是腾出一手来扶着她。 这样一来,顾慎如就发现她的拐杖有点多余,因为每到跨大步的地方陆别尘都会把她直接给拎起来。 电梯,飞进去,台阶,飞下来,好似有轻功。刚开始她有点别扭,可到后来居然有点玩上瘾的感觉。 重新坐上那辆半旧的黑色大众,顾慎如把她的毛绒玩偶们放在中控台下面,摆成一排。 “你别忘了给它们系好安全带。”陆别尘看见,笑了笑。 顾慎如嘴唇一勾也笑了。这是她今晚以来第一次笑。 第二站,他们去了陆别尘工作的医院,因为他需要请假和交接病人。 坐在车里在等他的时候,顾慎如嫌风大,把车窗关紧。透过暗色的窗望着夜幕下的急诊大楼,她想起之前阑尾炎的时候也跟今天一样,天黑黑的头晕晕的,一抬头就见到一个不可能的人。 当看到陆别尘从楼里出来,她心里仍然有这种感觉一闪而过。 陆别尘回来时身后跟出来一个人,一边一路小跑叫着“陆医生”,一边递出来一个袋子。 顾慎如一眼就把这人认出来了,是那个让她印象深刻的“烧麦无糯米”护士。她还欠这位护士小姐两个签名口罩。 对方也看到她在车上,用一种在她看来很奇怪的表情冲她打了声招呼。 顾慎如心里一阵异样,低下头假装没看到。 “一起拼饭的同事。”护士走后,陆别尘回到车上,顺手将刚才护士给的小袋子放进她手里。 “啊?”顾慎如一愣,反应过来,“我又没问。” “嗯,是我想告诉你。”陆别尘带笑看了她一眼。 “……哦。”顾慎如没再多说,只是默默把刚才关好的车窗摇下来,因为觉得热。 最后一站他们去了陆别尘的公寓。陆别尘上楼一趟,很快便拎了个不大的行李包回到车里。顾慎如发现他新换了一件黑色衬衫,胸前的口袋鼓鼓的,一动一动。 “给。”不等她问,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灰耗子递给她,“路远,它陪你玩。” 顾慎如伸手接过来,眼睛不自觉一亮。那是上次在他家见过的那只肥老鼠,金牌的第六代子孙。她想起这只小耗子现在也有名字了,是她给起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