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沙哑嗓音中不断生长,随时都像要破胸而出。 外面的阳光还是一片明亮。经过有雨花石装饰的花坛,陆别尘停住,从一坛石子里挑了一颗捻起来握在手中。 被太阳晒过的小石头在他手心释放出滚烫的能量,逐渐软化了他眼中那从抢救室里带出来的理智与冰冷,让那双眼睛变回本来的样子,澄澈如水,也温润如水。 他想,今天对他来说是个好日子。 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过这种感觉。 回到职工宿舍,陆别尘简单冲了澡换了衣服,然后在窗口的桌前坐下,拉开抽屉拿出信纸和笔。 阳光在桌上铺开成一片,笔尖在纸上不停书写、涂改。一本信纸渐渐被撕得只剩下小半本。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别尘才终于在纸上画下最后一个完整句号,放下了已经有些哑墨的笔。 就在他短暂出神的时候,面前的门突然被笃笃敲响。陆别尘立即将门打开,第一时间想到先前经手的几个危重病人。 好在门开后也并没什么来自病人的坏消息,只有小鱼护士站在外面,眼神凝重地看着他。 “我天,陆医生,瞧你这小脸儿。”门一开,小鱼护士夸张地咧咧嘴,“我死了三天都没你这么白。加班儿也别往死里加啊!” “我没事。”陆别尘礼貌地微微一笑。 “诶,我今天不是来关心你的!”然而小鱼护士把手一挥,难得地带了点不客气。 “哦,那有什么事?”陆别尘问,仍然是极为礼貌的口吻。 小鱼护士闻言,面部表情经历了一瞬间的变幻莫测,舌头在嘴里顶了一圈儿,才像是终于说服自己开口。 “陆医生,咱就是说,你不能这么对顾露露。”她一手叉着腰,说话间脸上尽是无奈。 先前,她和陆别尘值同一个夜班期间偷偷观察了他好几回,早就猜到怎么回事,再加上顾慎如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就让她更着急了,所以欲言又止地酝酿了一晚上,到现在终于憋不住来找陆别尘谈话。 谁敢信,她小鱼在费劲扒拉地开导完顾慎如那个“情敌”之后,还得回过头来教育陆别尘这个让她暗恋,哦不,明恋了若干年的男孩,就因为不忍目睹这个世界上又多两个有缘无分的大傻蛋。 啊,这心胸宽广的程度,这高尚的情操,简直震惊了她自己一百年。 另一边,陆别尘听小鱼护士突然提起顾慎如,目光一动,“什么,她怎么了?” “她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小鱼护士立马把眉毛一挑,两只手都叉到腰上。 “我跟你说,小姑娘昨天下午打你这走了之后,唉哟伤心的呀……”她也没扯什么大道理,直接就开始绘声绘色地编瞎话,用尽了毕生词汇累积把顾慎如描述成了一个情路受挫之后悲痛欲绝的小可怜儿,仿佛下一秒就要跳河的那种。 边说,她一边满意地看着陆别尘把他那双漂亮的眉毛越拧越紧。 作者有话说: 稍微解释一下领那两个摇滚小孩是怎么快速领证的:他俩是本地集体户,有常驻人口登记卡可以取代户口本,然后现在很多地方都有那种自助领证机器,不用过人工柜台,最快六分钟领证。 ---thankyou--- 第66章 城市中, 阳光开始倾斜,一切事物都变成暖色调。这样的景象在忧伤的人眼中就牵扯出不尽的往事。 顾慎如就是那个忧伤的人。 她当然不知道就在此时此刻,城市另一端正有人拼命地为她套痴情少女人设, 把她说成了一个只会哭的怂包。事实上从昨晚之后,她就没流一滴眼泪了。对于所有的伤心、不甘和遗憾,她向来有自己的处理方法。 她的康复训练目前已经进行到新的阶段。今早, 脚上的笨重支具终于被换成了软护踝, 助力工具也由肘拐换成了轻便的手杖。 此外, 她还在教练和医生的陪同下尝试了术后的第一次脱拐行走, 整个过程超出预期的顺利,甚至得到了一小片掌声。 不过这久违的自由行走并没有给她带来多么大的开心喜悦。 在所有人都为她激动鼓掌的时候, 她只是默然地一步步往前走, 表情平静又坚定, 既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痛苦。 下午三四点的阳光透过复健室的一排窗户在黑色减震地垫上铺了一长条光带, 她就在这条光带里一步一步慢慢地走, 走了一个又一个的来回,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