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韩府”的白灯笼,轻易发觉不了。 容语随谢堰下马,跨过门槛,瞧见门外栽着一颗罗汉松,容语暗暗疑惑,这个韩坤倒是个古怪人,罗汉松向来摆在内庭欣赏,他却粗粗扔在门口。 也不知是天色已晚,抑或是韩坤人缘太差,韩府虽设了灵堂,庭院内却是空空如也,院子里摆设也极是朴素,仿佛寻常农户家。 一口黑木棺材摆在厅堂正中,唯有一披着孝衣的妇人跪在灵堂前烧纸钱。 容语跟着谢堰上了一炷香,拜了三拜,又朝妇人作了个揖。 那妇人给二人磕了个头,也不问茶水,继续烧纸钱去了。 二人退出厅堂,来至庭外。 容语凑近谢堰问道, “谢大人,韩大人高居礼部侍郎,论理礼部该派人来主持葬事,为何韩家门庭零落至此?” 谢堰淡淡瞅了一眼那妇人,低声回:“朝廷派人来过,被这位小娘子给拒绝了。” “我听闻韩大人不曾娶妻,这妇人是怎么回事?” “是他唯一的小妾。” 二人相视一眼,不再多言,一前一后往外迈去。 容语心中疑惑重重,韩坤已死,谢堰守口如瓶,眼下怕是只能从这小妇人身上下手。 出了韩府,二人分道扬镳,寻到一个巷口,容语将马儿拴好,悄悄钻入附近一处宅院,将那身太监圆袍翻过来,裤脚绑好,再行穿上,便是一身夜行衣,再掏出一黑布巾将脸罩住,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 她等了大约两刻钟,待天色彻底暗下,身影鬼魅朝韩府纵去。 她曾夜探韩府两次,倒也轻车熟路,从西侧一处外墙,一跃而上,攀上后院的屋顶,身影伏底沿着檐角一路疾行,至檐角,正要纵跃往灵堂掠去,眼见有人提着灯笼朝这边走来,容语四下扫了一眼,瞥见一丈外有树梢遮掩,她二话不说足尖点檐,悄无声息掠入树梢。 待她在树梢藏下身影,却见又一人纵身钻来,坐在她对面,那人全身上下被黑衫裹住,唯独露出一双沉湛的眼。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容语嗅觉灵敏,闻出对面那人身上香气似曾相识。 而谢堰呢,余光瞥见容语腿脚边上翻出一丝纹样。 可不是司礼监写字穿的圆袍么。 二人视线交汇了一瞬,立即错开,纷纷瞥向底下。 庭院不知何时钻入一粗汉,那粗汉迫不及待抱住那擒灯的小妇人。 “你这是做什么?”妇人躲开男人布满胡渣的嘴。 粗汉却不以为意,咧嘴直笑,抬手将小妇人手中的灯给夺去,往空旷的庭院一掷,兴致勃勃地将小妇人抱起,抬腿一跨,往大槐树下迈来。 谢堰与容语二人心神俱震。 后院空空如也,不去屋内,往草丛里来作甚? 容语捏紧了拳头,犹豫着要不要给二人一拳。 只见那粗汉将小妇人往树根下一按,一面宽衣解带,一面喘息道, “我的娇娇儿,我等这一天等得花儿都谢了,总算把他给盼死,你今后便是我的人...” 语毕,径直将那妇人扑下,胡乱往她脸颊亲来。 小妇人身子弱,哪里是那粗汉的对手,扑腾几下,拗不过他,一面抱紧了他脖颈,嘴里嗯哼了几声,断断续续道, “你个冤家,好好的屋子不待,把我扔这肮脏之地,天冷,你小心冻着我...” 粗汉耐住性子,将自个儿外衫解了,垫在她身下,手擒住一端,腰身往下浮沉,嗓音发粗, “那韩坤刚死,眼下睡他的床,不晦气么?” “什么晦气,我看你是怕遭天打雷劈!” 小妇人嘴里埋怨他,面上却极为享受。 也不知是那粗汉会哄人,抑或是二人久不行鱼水之欢,转眼间,底下鸳鸯戏水,糜不可闻。 容语这辈子都不曾这般尴尬,倘若对面无人,她兴许也能按兵不动,可偏偏对面树杈还坐了个谢堰。 谢堰比她更为窘迫,面前的小太监在内廷浸润,什么阵仗没见过,倒是他,孤身至今,连个通房都不曾有,眼下撞破这样的事,一贯清冷的他,耳根也忍不住泛红。 罢了,他日再查。 谢堰提气,足点树杈,借力悄悄往屋檐掠去。 在他起身的刹那,容语身影跟一道劲风似的,贴着他面门刮过,先一步上了屋檐。 这小太监,脚下徐徐如风,轻功竟诡异至厮。 谢堰眼底闪过惊艳,踵迹而去。 待二人消失,底下那小妇人二话不说将那汉子一脚踹开,换了一副容色,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