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由是个直爽性子,率先开口问道:“老朽听徒儿宋冬说起,郡王爷有意为属地平民百姓办一所书塾?这书塾也不必讲策论经义,只管讲些百姓生活所需?” “正如许大师所言。”宣瑾瑜说,她细细给许由讲解起自己的构想来。“我打算在这书塾开设两种课。第一种课曰必学课,入了这书塾就必须习得,这必学课下面再分为两门,第一门必学课为识字课,第二门必学课为算术课。第二种曰选学课,顾名思义,可由学生自发选择,在厨艺、泥水、盘炕三门课中任选其一,修行完毕,就算做完成选学课。” 许由听宣瑾瑜娓娓道来,便已明了,看来郡王爷并非是一时奇想,对这书塾如何开办,心中自有成算。许由默默思忖了一会儿,又说:“依老朽愚见,如郡王爷这般安排教书,确实使得,既让学生们识字认数,又让学生们任学一门过日子的手艺,这般安排,着实是用心良苦,实为百姓之幸。就是不知道,郡王爷这书塾,打算如何收束脩?” 许由这话却是切中要害。要上书塾,便要交束脩,否则书塾就要靠县廷府一力补贴,逐年算来,这开销耗费甚多。不仅如此,若是由县廷府出钱,学生说不准还会怠慢学业,反正也没花一个铜钱。可如果要交束脩,这些平民百姓又是否交得出来? 宣瑾瑜事先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她说:“这束脩自然要收,只不过价格往低处定,收上些银子便罢,余下的自有县廷府补贴。若是有学生付不出束脩也无妨,可以向县廷府借钱,等赚到银钱了,再还给县廷府便是。” 许由奇道:“老朽却是从未听闻,由官府借钱出束脩这样的事情!老朽竟有些糊涂,还请郡王爷解惑!” 宣瑾瑜便细细讲来:“许大师何必自谦?这事儿说穿了也不难。依照咱们这法子,学生若能从书塾里学到手艺,何愁赚不着银钱?只是苦于凑不出束脩罢了。若有人想上书塾,又没有束脩,只需找三位亲朋好友担保,一起去县衙签字画押,便由县廷府借出这笔束脩,一年后再还给县廷府即可。县廷府出借这笔银钱,也只为助学之用,自然也不必收利钱,学生们原数借,原数还就成。” 之前宋冬跟许由书信往来,不断夸赞小郡王,说郡王大才,世所罕见,许由只觉得半信半疑。可今日许由听完宣瑾瑜一席话,已是彻底心悦诚服,只觉得郡王心胸格局不凡,所行之事无不为黎民苍生,这正投了许由的脾性。 许由拱手,正色说道:“王爷此举若能成,可谓是功在当代,利延千秋。老朽愿为郡王编写书本,以助此事!” 见许由答应编写书本,宣瑾瑜喜上眉梢,只要教材到位,这书塾也就快成了! 许由既然接下这编书的重任,也不矫情,立刻让宋冬给他租了个安静别院,就一头扎进了书堆。许由还带了三个未出师的徒弟过来,这下连誊抄的人手都有了。眼见许大师如此专注,宣瑾瑜也不含糊,先是让人在别院里盘了火炕,又从王府厨房里调拨了好厨子,并洒扫奴仆也一起送去。 许由到了没两天,徐福的师叔李青月道长也翩然而至。李青月已经六十出头,已经算是高寿,他脸庞红润,留长长白须,身体康健,看着比徐福更像是有道之人。 徐福引着李青月来到王府。李青月见着宣瑾瑜,先是长施一礼:“老道见过诚郡王。” 宣瑾瑜请他入座,问道:“老仙翁看了营建署,觉得如何?” 李青月一来,就先跟着徐福绕着营建署转了一圈,对于石灰烧制和磨坊建造,包括最近的盘炕工艺,他全都看了个遍。李青月越看越觉得眼界大开,他在营建署所见之物,无一不巧夺天工。这些年来,他游历大江南北,足迹遍布轩国,也从未见过相似之物。 李青月抚弄着长须,感慨说:“老道本觉得,若论术数机括之学,天下少有我不懂的道理,可来南沧县一观,老道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井底观天!郡王爷种种奇术,老道从未见过,还望郡王爷允老道一职,老道也想为营建署出力,也好再钻研这机括之学!” 宣瑾瑜正愁徐福忙于督造工程,分身乏术,属地里少了高精尖的科研人才,没想到这就送来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她如何会不允? 宣瑾瑜说:“道长何出此言,营建署得道长相助,才是一大幸事!道长不如便以王府客卿一职,先入这营建署如何?” 李青月说:“老道但凭郡王爷吩咐。” 自打安周县的集市越来越红火,宣瑾瑜就一直想着给安周县添些新货物,可惜县廷府唯一一个科研人才徐福忙得脚不沾地,她这打算也就耽搁下来。现在李青月到来,宣瑾瑜就想起了她一开始的计划。 宣瑾瑜笑着说:“说起来,我近日正有一物想要做来。不知道长是否听说过蒸馏之术?” 作者有话说: 二更来啦~明天继续加更,鞠躬.jpg 第47章 香氛精油 “蒸馏之术?”李青月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