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对媳妇知无不言, 仔细说道起来。 金花听得二虎解释,赞同点头上:“是哩,外头好几个郡都乱,还是回咱们县过点安定日子的好。”最近来南安县躲避兵灾的外地人是越来越多, 自家食铺的生意也因此越来越红火,金花自然也对其他郡城的情况有所耳闻。 “可不是, 我爹还让我劝劝有田叔, 在南安做买卖得了, 现在南安县有钱了,大家也不用背井离乡讨生活。”边二虎接话道。 他俩说这话, 从城门口慢慢驶来两辆马车,领头的正是有田叔的儿子曾大福。边二虎立马招手呼喊起来, 曾大福也看见了, 招手回应, 在路边停下车来。 隔了许多年再见, 曾大福和二虎都不禁喜笑颜开,互相拍打着肩背,曾有田也从后面的牛车上下来,脸上的褶子都笑得舒展起来。这时从车上走下来一位环佩叮当的女人,大福连忙拉过她说道:“二虎,这是我媳妇红燕。” 二虎和金花也都笑着叫道:“嫂子!” 红燕小心翼翼提着裙子下了牛车,生怕被地上的尘土弄脏,她这可是在兴陵郡城买到的时兴款式,要是弄脏了,在南安这偏僻地方如何买得到?唉,要不是为了躲避兵祸,她如何会来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破落县城里遭罪?想起自己在兴陵郡城过的繁华日子,红燕勉强露出一个笑,寒暄说道:“哎呀,终于见到二虎和金花了。”说着,她又偷偷打量二虎和金花,见他二人穿着普通,难免露出些轻蔑神色,唉,果然是自己公爹家的穷亲戚,听说这边家可是挖了一辈子黄土,如何比得上自家经商的吃穿用度。 红燕看不起南安县,可也不傻,当着公爹和丈夫的面,自然还是面上一团和气。眼见得一家人互相见过,二虎和曾大福去城门口拿了进城的路引子,一行人就坐着曾家的牛车往县城里走。 金花和红燕两位女眷坐在一辆车里,二人一道闲聊,金花笑着说道:“嫂子是头一次回老家?不妨掀开车帘子看看,许多都城里的时兴东西都是从南安传过去的。” 红燕心里听得这话,只觉得金花是在胡乱吹嘘,心里暗笑这小地方的人真是没见识,吹牛也不打草稿,这南安小县城连自己老家都弗如远甚,如何还能有东西传到都城?可到底是头一次见面的亲戚,红燕也不好驳了金花的面子,便无可无不可地把车帘子掀起来。 红燕往窗子外看去。街上行人如织,都昂首挺胸,阔步向前,大姑娘小媳妇手里都挽着包袱,穿着簇新衣裳,汉子们也都精神抖擞,面色红润,光看这行人面容,只觉得这县里怕是人人富裕,才能有这样康健容颜来! 再看这街上,沿路尽是店铺,卖果子点心的,卖粮油的,卖酱醋的,卖衣衫布料的,卖陶器竹编的,卖吃喝的……红燕看着心里一惊,这瞅着比兴陵郡城还热闹!这真的是公爹丈夫口中的边塞偏僻小县城吗? 红燕不禁脱口而出:“弟妹,这县城……不像是公爹说的老家样子啊。” 金花闻言会心一笑,说道:“嫂子有所不知,自打小郡王袭爵以后,我们县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 红燕听得好奇:“小郡王又是何等人物?” 这下金花就有话说了。她本来就口齿伶俐,一说到小郡王更觉自豪兼仰慕,当下就把小郡王上任以来的种种事绩一一数来,从垦荒,丰收,农器,作坊逐一讲起,听得红燕连连惊呼,只觉得难以置信,说不得是此地百姓太仰慕郡王爷,才编出这么多故事来?否则一个刚袭爵的小王爷,怎能有这般改天换地的能耐? 牛车悠悠地停了下来。二虎在外面喊道:“到家了!” 红燕掀开门帘,下了牛车。她先看着这居住的地方,只觉得惊叹莫名,这一块儿居住的地方都铺了干净的水泥路,旁边砌了深深的排水沟,排水沟上用水泥砖挡好,想来便是雨天也干净清洁。路边每隔一丈就种有果树,既能遮阴,又能摘果子吃。至于房子也是从来没见过的两层红砖房,墙面明净气派,房门口用围墙拦出一个小花园,里面搭架子种了些瓜果,架子下还有两只鸡啄米。 进到二层小楼里后,红燕发现楼房里全都是闻所未闻的事物,温暖舒适的火炕连着床,修有烟囱的厨房,柔软到整个人都陷进去的沙发,门口的自压水井……这些新鲜事物看得红燕眼花缭乱,再一看二虎和金花却是习以为常的样子。红燕一时不禁怀疑,到底谁才是乡下人? 二虎摸着脑袋憨笑:“叔,院子太金贵,我和金花就买了一栋二层楼,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