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是闻越蕴,您那位。” 昔日里家人的关怀备至和友人们的欢声笑语再不断地远去,她只能不断地努力回忆所有细节,固执地来铭记下一切。 永夜里对镜的自我质疑,我究竟是谁呢? 所有没能杀死她的东西,都铸就了今天的钟浅夕。 她不想感激倒霉的过往经历,只想痛骂去他妈的。 命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轻而易举的对她下毒手,她赢不了命,还赢不了尽力就能控制的事情了吗? 这一瞬她还能站稳,她就还能跑,她才不要输。 眼眶酸涩,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 “蕴蕴乖,别哭。”陆离铮旧日的声音正在擦拭着她的泪水。 钟浅夕眨眼挤干净,昂着头去看。 陈灵就在前面不远处,经历了数次的冲刺后,她的速度也早就放得很缓。 旁边传来陆离铮喑哑悦耳的提示,“这是最后一圈了。” 口干舌燥,连痛感都消失了,唯有手背擦蹭到的红提醒她受伤的事实。 观众席上徐鸣灏和寻旎争先喊破了嗓子,沙着声不肯停。 云霓被套了三圈,刻意的放慢脚步来到钟浅夕身后。 她气息不均,颤着声讲,“站稳,我送你。” 钟浅夕没力气回应她什么,只是努力的直了下脊背,云霓的手掌覆着她的背,灵巧的托力朝前给了个冲劲儿。 她送得非常努力,以至于在钟浅夕被推出后,云霓愣是往后踉跄了半步才站稳。 身后的脚步声沉闷如铜锤,一下又一下的挥向陈灵。 陈灵弄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里、为什么已经到这一步,那个看起来纤细弱不禁风的女孩子为什么还会追上来。 绝望感在明黄色重新占据眼前视线时重新笼罩到陈灵心头,她再也没能超过去。 **** 终点线布在观众看台这边。 钟浅夕一马当先,在歇斯底里的欢呼中冲破那道提前拉好的红色长布。 她冲线后做的第一件事是回身,竖起大拇指,手腕转动,缓缓向下。 对着身后败北的陈灵,喝了个倒彩。 “你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刚刚对我说了那句话。”整个人都很累,累到快虚脱,钟浅夕苍白干涸的唇开合,涩然吼出句, “所以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陈灵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颓然的半跪在跑道间喘息。 所有的力气都已经耗尽,钟浅夕朝后栽倒,径自落入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里,熟悉好闻的冷杉气味涌进鼻腔。 她其实没有特地确认陆离铮是不是在,单纯为了相信而相信,觉得自己会有依仗。 就好像年幼时爬上树拯救只下不来的奶猫,结果到最后自己怎么都下不来了,又怕母亲批评,不肯喊大人。 陆离铮张开手臂要她往下跳,说自己会接触她。 她就真的闭着眼往下跳,被紧紧的护住,毫发无损,反倒是陆离铮手肘擦伤了很大一块,还在揉着她的额头安抚,急切的问问她有没有受伤。 时隔多少年,旧名字都快忘记的钟浅夕终于又一次可以肆无忌惮的行事,倒下时有所倚靠。 耀眼的日光刺入眼眸,宽大的手掌替她挡住光。 钟浅夕软弱无骨的躺在陆离铮怀里,动脑袋蹭了蹭他的肩膀,低喃吐出个音节,“抱。” 又抽着鼻子软绵绵的撒着娇,“我走不动了,你抱我吧。” 吸管被季舒白小心地递送到唇边,嘶哑低沉的嗓音在耳畔磨着,无比宠溺的哄,“浅浅乖点儿,你先喝口水,我就抱你。” 作者有话说: 来自今日份的双更qwq,女鹅没有受到伤害嗷,她妈不舍得,不要误会。 [1]来自net 第26章 、烟霞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流水润过干涸的咽喉, 舒缓了灼烧般的疼痛感,因缺氧造成的胸肺起伏放慢,钟浅夕后知后觉的品出水中的味道, 阖着眼涩然抱怨,“好咸啊。” 陆离铮无可奈何地笑笑, 温润解释道,“小祖宗, 这是淡盐水。” “我不要喝。”钟浅夕吐出吸管,奶音嘟哝, 她没多余的力气, 味蕾到还是倔强的。 “好好好, 不喝了。”陆离铮单臂箍着女孩子盈盈一握的细腰,用指尖去拨她额前被汗水洇湿的碎发。 她是真的在拿生理极限在跑步,素白的小脸没有半点儿血色, 呼吸沉重而不规律,纤长的睫毛扑闪了好几次, 都没能睁开眼睛。 烈日当空,日光直晒大地。 他们三站在操场的内圈, 外圈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两人三足比赛, 人潮阻挡了观众席的殷切目光。 “嗯嗯, 她没事, 我们等下送她去医务室躺会儿就行了。”季舒白塞着耳机跟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