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的尼古丁气息肆意随着北风望鼻腔里窜,负面情绪不断反扑,彻底钟浅夕把脑海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扯断。 她微不可察地吐出那口郁结于胸的闷气,无可奈何地说,“算了。” “可我算不了。”夜雾里陆离铮沉哑而简短地答复。 骨节分明的手在快勾到纤细柔荑前落空被甩开。 潇洒自如的心理建设全线崩塌,钟浅夕听见胸腔震动,不由自主的发出诘责,“你知道跟你交往之前,我曾经多少次劝自己算了,然后因为实在很喜欢你,告诉自己只要是你的话,错也是对,吞刀我也甘之如饴吗?你不知道的。” “你真能设身处地的明白我生日时候你对着另一个所谓的‘我’说生日快乐时,我的绝望吗?” “那天我沐城暴雨,银沙滩的海水不断上涌,我前半夜提心吊胆怕你出事,后半夜哭到哽咽发抖,这些你都知道吗?你就只成全了你自己,你英雄好汉,恩义两全,我又算什么呢?” 泪在眼眶打转,倔强地不肯落下,钟浅夕红着眼圈,模糊到看不清陆离铮的神色。 她毫不在意,黯然说下去,“你青梅竹马是我,被哈里森言语骚扰威胁是我,相爱一场,到最后你没有坚定的选择我。” 捅刀这事,只有第一下特别困难,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见血后反而顺畅,下一刀只会更深,血花四溅才痛快淋漓。 “感谢你让我彻底明白了,人类从经历里唯一吸取的教训就是人类根本不会吸取任何教训。”[1] “你陆离铮其实根本不会爱人,你的苦衷是你的,对我来说就只有伤害是既定的,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不知道转机几时能到,茫然里无头苍蝇般乱撞,绝望到宁可直接死掉。” 陆离铮面无血色,失措地望着她,无力为自己辩解半句。 钟浅夕眨眼,珍珠滚落,洇湿旗袍襟口,她缓缓说下去,语气亦渐归平静。 “陆离铮,我等不了你学会了,你成长不该拿我单方面的痛苦兑现,我们分手。” “不行。”陆离铮断然拒绝,涩然念着,“除了分手,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是吗?”钟浅夕惶惑地想起这次交流的开端——汪崽的抚养权之争。 陆离铮颔首,喉结滚动,肃穆答,“是。” 钟浅夕梨花带雨,轻声细语问,“那你把汪崽给我养?” “可以。”陆离铮不假思索应。 “君子一言,陆离铮。”钟浅夕得到满意的答复,哭腔一扫而光,笑容绚烂。 她退开半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开,漫不经心地补充说,“热知识陆离铮,离婚需要双方同意,分手只需要单方,所以我们还是分手了,轮不到你不同意,汪崽归我,江湖不见。” 语毕转身就走。 陆离铮提步跟上去,被门内闪出的闻落行劈手横挡。 宴厅的光刺眼到不可逼视,陆离铮凭着直觉用左手去格挡闻落行的击打动作,更多的心思都追随在那个不徐不疾走远的身影上。 闻落行单手扯松领带,沉声呵,“敢问陆少是想在我家对我妹妹做些什么吗?” 陆离铮一言不发,他没资格对闻落行动手,更不能搅乱这场迟来的生日宴。 只能咬紧牙关无奈眼睁睁看钟浅夕走。 女孩子半蹲在卡座前,解开了汪崽的系绳,亲昵的搂了搂它。 侧颜的光影美得像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他低声讲抱歉,没有再上前半步,就立在门口又为自己点了根烟。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