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用腕骨,蹭干净了洗手间镜子上的一层热雾,它清晰地照见了男人那张耻辱的、嫣红的、充满了病态情绪的脸,身上全是乱七八糟的痕迹,或是口红,或是墨水,散漫地标记她的心情。 戚厌愣了愣,狼狈又仓惶地回避这副软弱到糜烂的姿态。 “多漂亮呀,嫣嫣。”绯红含笑进出,“你抓着我头发往镜子上撞的时候,是不是也是我这样的心情呢?喜欢强硬手段吗?我也喜欢的,可是我也很害怕呢,所以大家共享害怕的心情,公平轮流着来,你说好吗。” 她呶起唇,“做人不能只顾着自己快乐而伤害别人呀,你说是不是。” 戚厌一颗心被搅得支离破碎。 她分明在笑,她在伤害他,但为什么眼中闪烁着泪光。 戚厌压抑着气息,最终垂下头颅。 嗓音涩然。 “……那双舞鞋,不是我偷的。” 虽然是那么欢喜你。 提前站在你经过的地方,只为得到你那无心一眼。装作在沙发上睡着,等你来叱喝我。故意弄乱你的舞裙,或许能得一次亲密接触的恩准。 但一次也没有。 你只会用冷漠、厌恶、充满质疑与讥笑的目光看我,你觉得我是阴暗生物,觉得我不该与你并肩而行,更觉得我鸠占鹊巢夺走了你父母的注意力。你只会高高在上,施舍着你的恶意,你说,“喜欢我?你怎么不去死?” 戚厌固执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我房间,但真的不是我偷的,我……没有那么恶心。” 绯红在他身后,一声不响。 戚厌冷汗涔涔转过头,拽住她的手,“你信我,真不是我。” 他低声,“……信我,红红。” 绯红收拾了狼藉,她将那件破碎的芭蕾舞裙装进纸袋,递给他,“送你。” 脸色竟是冷冷的,没有一丝妩媚的情意。 戚厌嘴唇血色尽失,仿佛一层苍白的釉。 他失魂落魄地走了。 绯红陷入了沙发里,长发捋到胸前,她问:‘统,怎么样,红总的虐恋演技还行吧。’ 系统:‘……’ 你都成为凶残的攻方了,虐的是谁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戚厌回归之后,galileo资本管理公司的经理们喜极而泣。 “老大,红总注资了,10亿美金啊,卧槽大手笔啊!” “终于雨过天青了,老子要去上香还愿,感谢佛祖保佑!” “兄弟,加我一个!” 在他们看来,金绯红的投资无疑释放了一种彻底和解的信号,从此这片战争之地不再充满硝烟!他们也不再是被狙击的小可怜了! 秘书凑上来,“老大,你怎么让红姐同意的?” 戚厌淡淡地说,“打了一炮贵的,是要终端付费的内容,还想知道吗?” 秘书及众人:“……不,不用了狗哭了呜呜。” 老大跟红姐分明是明撕暗秀! 面对众人似有若无的羡慕眼神,戚厌的脑海里竟掠过了一种白头偕老的荒唐想法。 “我真是被做傻了。”他喃喃道。 白头偕老? 结婚? 怎么可能呢。 他恨她,她亦恨她,两人不死不休,哪怕是暂时的和好,平静湖面下也是处处暗礁。 他们的未来,毫无可能性。 戚厌将这非分之想抛出灰淡的窗外,专心处理工作。 雪山葡萄酒集团带来的经济震动在逐日平息,它出让了4%的股份,交易所顺利平仓。经此一役,对冲基金公司折损了大半,戚厌在这场风暴中勉强存活下来,一切似乎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galileo资本管理公司安稳没几日,又动荡起来。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