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桐正值花期,簇着密密匝匝的嫣红色花瓣,枝叶繁茂,而这静丽的表象之下,生着黑色棘刺,轻轻一勾,就撕扯皮肉。正如这个女人,皮囊艳透,心肠里却盘结了荆棘毒刺。他怨恨至极,指骨泛白压着她的脖颈。 不顾一切地索吻。 她唇齿紧闭。 拒绝了他。 戚厌神经痛颤,重重咬了一口她的唇肉。 绯红也不喊疼,她只幽幽地说,“你的腿早就好了吧?所以才能顺利地逃离婚宴,真行,瞒了我那么久。戚厌,拿我当傻子玩,你是不是爽得要死啊?” 戚厌身躯一僵。 “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清脆的断裂声响起,绯红反手折了两三枝刺桐花,嘭嘭嘭,打在戚厌的身上,力度很重,那刺儿擦破他的脸庞、脖颈、锁骨,开出一片花色。 男人不动也不躲,脊骨硬挺地站立着。 又是一声脆响,那花枝被绯红当场打得爆裂,梢头还剩下零零星星的残破红色。 “骨头真硬。”绯红啧了一声,“既然这么硬了,怎么不跟我硬干到底?我们的戚董,不是最讨厌摇尾乞怜的吗?可别让我瞧不起你。” 她的一言一语,化作伤人的利刃,伤得他痛楚强烈。 女人扔下碎裂花枝,走进铁门。 身后的男人闭上眼,自暴自弃地问她。 “金绯红,你到底要我怎样?!” 可没人回他。 不远处传来汽车的声音,戚厌吐了口气,将轮椅提起,没入花丛里。 他藏在暗处,眼睁睁看着那个少年走了进去,在他的婚房里,跟女人甜蜜嬉闹。 戚厌失魂落魄地走了。 他走到了车水马龙里,周围繁华喧闹,他却像是失去了线的木偶,麻木僵硬地站着。戚厌推着那辆轮椅,叫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等到了人,准备下车帮忙把轮椅抬进去,两人照面就愣了。 “啪——” 轮椅滚落下来,砸中了戚厌的脚背,而他无知无觉,死死盯着这张熟悉的面孔,在最初的那段时间,徐忍冬血染大厦的噩梦一直折磨着他,那带血的脸庞跟他爸隐隐重叠,时刻提醒着他——他不能犯贱爱上仇人。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死而复生? “徐忍冬。” 不是疑问句。 徐忍冬同样讶异,“……戚厌?是你?你,你腿好了,太好了,金董的方案果然是……” 他陡然意识到什么了,截留后半段未完的话语。 戚厌猛地看他。 “什么方案?” 徐忍冬讪讪一笑,转移话题。 “那什么,你要去哪里?我搭你去!” “徐忍冬!”戚厌揪住他衣领,愤怒低吼,“事到如今,你还想瞒我什么?你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在这里站着?你跟金绯红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你他妈告诉我,别把我当傻子啊!!!” “别激动,别激动,这事说来话长,咱们,咱们先回去,我再慢慢说,行吗?” 徐忍冬无奈朝他示意,“人太多了,我不想再上一次社会新闻,丢脸。” 对。 新闻。 戚厌松开他的衣领,翻开手机,搜索起了earl资本大厦的天台事件。 没死。 徐忍冬果然没死。 徐忍冬最后一刻接到了电话,视频录得很模糊,依稀看得出徐忍冬松下了双肩,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怎么会这样?戚厌握紧手机,脑子混沌得难以厘清。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徐忍冬没死? 他不止一次求证她的秘书、合作伙伴以及私交朋友,但每一个人都告诉他,徐忍冬死了,被她逼死的。 所有人都瞒着他。 戚厌毫不迟疑,凭借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拨通了秘书的号码。 “谁啊?” “我,戚厌。” 对方呆滞片刻,随后小心翼翼地问,“您找我什么事?” 戚厌开门见山,“徐忍冬没死,我要知道是怎么回事。” 秘书抓了下脑袋,像原来一样叫他,“戚董,不是我不肯告诉你,是金董下了严令,我说了会死的!” 戚厌面无表情挂断,他一个又一个电话拨了过去,要么是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