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山玉君冷嘲热讽,“是药,一日三次都要喝。” 她却说,“你产后虚弱,调养也是应当的。既然苦,我便多尝几遍,直到你不再苦——” 那舌根的苦涩被蜜水泡得发甜,道墟仙君也被绯红亲得气息紊乱,衣衫凌乱。 她缠了上来。 “……不行!” 最后关头,江霁推开了她,颈侧咬痕泛红,曾经高坐仙台的清冷不再,竟有一丝恼羞,“你女儿都看着呢,你做什么?手、手拿出来!” 绯红哄他,“那我们去别的地儿?我就抱抱你。” “……” 昆山玉君缓缓道,“你上次,也说只是舔舔。” 最后呢? 他着了她的道,一次就怀了九胞胎,生得半死不活的。 他对此记忆尤深。 绯红笑容自然,“哎呀,被识破了。” 昆山玉君顿时想把她摁死在床褥里,自己当寡夫算了。 绯红则是主动脱了鞋袜,爬上床榻,躺在他的腿上,不容他拒绝,“我已经一个多月没睡了,头疼,你帮我按按。” 对方没动。 绯红闭着眼,摸到了对方的手骨,搭在脸上,央求他,“师祖,你让我舒服一下嘛。” 昆山玉君道,“用刀劈会更舒服,要不要?” 这黑发红衣的妖女枕着他的腿,即便闭着眼,眉心始终凝着一抹折痕,而嘴上仍是口无遮拦的,“死在师祖手上我心甘情愿。” 冰凉指尖落在太阳穴。 “天魔一事,你不该管。” 昆山玉君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屏风,里面游动着一潭活泼的白鱼,鸬鹚在岸边走动,当日光落到水面上,波光粼粼,水草丰茂,鸬鹚也扑棱着下水,衔住一两尾,心满意足地上岸了。这是掌门怕他无聊,特意搬来的一座游鱼屏风。 绯红的脸被他压过一旁。 昆山玉君语气甚为严厉,“看见那屏风了吗?你觉得你是游鱼,还是鸬鹚?” 他又袖袍一挥。 白鱼中出现了一尾红鱼,它格外聪明,做了一张水草大网,把鸬鹚困在水中,生生溺死了天敌。一群白鱼游了过来,围着红鱼游走,俨然一副以它为首的样子。 “噗嗤!” 尖嘴咬住了红鱼的尾巴。 更多鸬鹚下水了。 随后是无数张尖嘴涌来,冰冷而锋利地啄开了红鱼的血肉。 周围的水染成鲜红。 而白鱼呢? 它们受惊了一般,连忙游回了水草当中,惊恐围观着这场屠杀,谁也不敢出来,直到红鱼被吞噬殆尽,只留下几片红鳞。鸬鹚走后,一尾大白鱼从幽草中游走出来,领着九条红尾小白鱼,围绕着那团血雾不断游动,仿佛是在低泣。 “你就是那红鱼。” 屏风的血光泼上昆山玉君的眼底,他力道稍重压着绯红的太阳穴,“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你赢了六道天魔,众生自然爱你,但你输了呢?悬崖万丈,粉身碎骨,你护着的众生都恨不得唾你一口,骂你为何牵连他们。” “众生要得利,却不想付出,更不想受害,这才是他们平庸的原因。” 昆山玉君淡冷地说,“我修太上忘情,修得是我一人功业,超脱天地之外,成败只论己心。而那老狐狸,也就是妄机宜,他虽然自创忘情诀,修得却是帝王功业,想必飞升失败也有众生因果拖累的缘故。” 他并非是很有耐心说话的人,但却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只想告诉她—— 你为众生与六道天魔争命,众生却不见得会领情! 他们只会怨你带来生灵涂炭! 他们甚至还会指责你:明明是只要装聋作哑就能太平盛世,明明只要供奉一些城池血肉大家就能相安无事,为何你还要多事?你以为你在救我们吗?不,你是在害我们! 昆山玉君被迫在太上墟坐月子,耳目则是遍布四方,他清晰意识到,合欢宗声势正盛,却是烈火烹油。 她已经被无形的推手“架”了起来,成为十洲三岛最醒目的一个靶子。 一支暗箭就能要她的命。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