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渴了千年,发出的声音嘶哑又含糊,“……血!我要!” 昆山玉君略微一想。 鸳鸯散的确能最大程度催化修士的欲望,但她的欲望却是执念,能救活妄机宜的心头血。 不是要人就好。 昆山玉君刚这么一想,又记起她跟妄机宜的羁绊,眼锋逐渐凌厉冷硬。若非是让她体会什么叫心若死灰,然后重新回心转意,他不会留妄机宜到至今。虽然事情是按照他想好的方向发展,但他渐渐难以容忍她对另一个男人的过度关心。 他抱起她,要回天经宫。 “……不……师父!师父!” 她忽然哭闹起来。 昆山玉君一个挥袖,又一具身体飞了出来,她才收了声,眼也不眨看着。 他正要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偏头看向女儿们。 “为父知道,你们觉得你娘现在很弱,可以任你们摆弄,是吗?”昆山玉君慢条斯理地说,“你们肯定在想,她现在才十七岁,只有一具不堪用的情身,要不是放出天子一字令,那道法也比不过你们,你们是不是这样想的?” 金花们低下头。 昆山玉君一一扫过她们,“你们长大了,修行也有了成效,可别忘了,你们这具身体,以及这具身体的天赋,都是从为父跟你们娘亲那里继承过来的,我们一手造出最罕见的仙、鬼、魔之胎,你们有什么可骄傲的?” “当年你娘亲势盛之时,已能逆转心法,叛出第一道门,王朝说灭就灭,天劫说渡就渡,十洲三岛都不敢触她霉头!” “不然你们以为,为什么为父会屈从她,钟情她,甚至剖腹取出你们这九个混世魔王?难道是我江霁天生慈爱,爱生孩子?” 他的语气平稳,甚至有一些残忍。 “你们若不是你我的种,早就死在胎中了,哪里还能见得今日这般风光。” “你们看轻你娘,就等于看轻当年为父为什么不坚持太上忘情,而选择把你们生下来,更看轻当年你娘为什么不牵连我们父女,选择独自对抗天罚。你们如今的安稳,肆意,是她用十七年的遗忘换回来的。” 他可以摆弄她,看她惊惶、崩溃、绝望又不得不依附他,但绝不容许有任何人来轻慢她。 哪怕是他们的孩子。 女儿们脸色惨白,已经有的哭了起来。 “父亲……我们错了……” 昆山玉君声色淡薄,“这笔账,你们先记着,等为父跟你们娘亲大婚之后,我自会处置你们,现在,回天经宫反省。” “……是!” 她们不敢抗命,迅速离开了水边楼。 昆山玉君带着绯红回了明夷殿,并将妄机宜的身体安置在了另一处宫殿。 她急躁起来,却挣脱不掉昆山玉君的禁锢。 他有些散漫拨弄她的发梢,摸她耳后的那一块敏感肌肤,“跑什么?不解情毒了?” 她忽然不动了。 “师父。” 她还主动凑上前,搂住他的脖子,那混乱、鲜红的眸子里映出他的脸,但喊的却是另外一个人。她爬到他身上,吻他的额头、鼻梁、脸颊,像是朝圣一样虔诚,“师父,别担心,我已经要到心头血了,我会救你,一定会救你……” 江霁的薄唇凝成一线。 这算什么? 把他当成了那个老不死? 昆山玉君原本想借着鸳鸯散,玩弄一下不清醒的她,如今反而像是他被对方玩弄。 他灵府骤然沉暗,哪怕身体意志高昂,却是没了兴致。 他丢开了人。 “师父——” 她慌乱抓住他的手,从后头抱住他的细腰,“师父,你别丢下我!我不爱他,我就是为了骗他的心头血,我亲都不想亲他的嘴!” 昆山玉君背脊一僵。 她绕到他面前,神情是狂热的迷恋。 “我这一生一世,只吻师父的唇。” 唇肉被烈酒煨过,分明是浓烈的情意,他却长久冰冷地注视她。 “嘭!” 绯红被他扔到琴床上。 江霁吐出两个字。 “……恶心。”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