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问题。 谢新桃咳嗽了声,“这个呀,圣人去给你找能治腿的大夫了!” 当初她哥在箭楼之下也太惨了,哪怕她只听了房日兔的描述,也连续做了一个月的噩梦。 后来有人更惨,谢新桃竟诡异习惯了。 “对了,哥,那个剔银灯,你这么聪明,要不改进一下?”谢新桃也是扫荡蜃楼之后,才发现他们竟然隐藏了一个末法王朝。 原来咱的祖宗还真的是修仙的! 谢柏翘轻轻地说,“剔银灯,被我毁了,再也没有传承了。”他这一次这么侥幸回来,就是在自刎的时候,不是剔亮,而是果断剪除了旧灯芯,新长出来的灯芯,跟他的身体彻底融为一体,化为血肉的一部分,在五年之间治愈了他的伤口。 也就是说,他没有下一次转生的机会。 他只要此世。 谢新桃愣了一下。 哥哥又笑了,“你这头小蛮牛,你也只有跟在圣人的身边,你才能如此滋润,等换了下一世,你又知道那是什么模样?还不如珍惜这一世,把该吃的都吃了,该享的都享了,痛痛快快活一场,不比殚精竭虑、提心吊胆地转世要好?” 谢新桃心说谁不想与天同寿呢? 不过她哥是聪明人,她哥说得准没错! 谢新桃满脸严肃,“你说得对,我现在就把圣人喊回来,你记得好好爬床,不要懈怠!” 谢柏翘:“?” 天子又请来了无数名医给谢柏翘治病,其余的都好的七七八八了,唯有他一双腿,哪怕忍着疼重新接了骨,依然是站不稳。 谢新桃很愤怒,背过身去,偷偷骂了一句当初下狠手的。 病公子也是一副美人垂泪的模样,惹人怜惜,“真的……治不好了吗?圣人,我是个废人了吗?” 帝王自然又把他搂在怀里,好生安抚。 “哥哥走不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往日都是我抱着走,大不了抱哥哥一辈子。” 然后谢新桃就见她哥娇弱靠在圣人的肩膀上,露出了一个狐狸般的得逞笑容。 谢新桃整个人都不好了! 做人怎么可以如此狡诈! 不,她哥不是人,他是一头千年成了精的老狐狸! 等名医走后,谢柏翘趴在绯红的腿上,愈发的柔弱伤心,“都怪我这两条腿不争气。” “我看它挺争气的。”绯红睨他一眼,“不会走路,却会盘腰。” 啊,被看透了。 病美人面容倦懒,流露出一丝哀怨,“所以红儿嫌我城府深沉了吗?” 他知道,他这样刻薄小气的话,一定会招惹她几分火气,等她眉梢锋利一扬,他又转换角色,变成一头温驯的狐狸,惶恐无措钻进她的胸脯,寻求强者的庇佑,“哥哥是不是很讨人厌?要不你罚我吧。” 他一具病躯,不良于行,有时候连床都下不了,能怎么罚? 自然又是分兵断桥,奇袭粮仓。 她说,“翘哥跟我耍心眼了,我要惩罚翘哥。” 病美人像是被剪羽的幼鸟,一边向往着天穹,一边被主人抓在手中,修剪长出来的新羽,他瑟缩着,唳叫着,她从身后俯过来,蒙住了幼鸟的眼睛。渐渐地,他也习惯了这剪羽的疼痛,更习惯了她每一根手指的灵活与恶劣。 被蒙住眼睛的时候,身体其他部分的知觉越发灵敏,他湿着睫毛,在她掌心里挣扎求生。 “好了,哥哥看看,看看妹妹绑的好不好看。” 她根据各种场合来变换对他的称呼,想要勾出他心底深处的禁忌。 “让新桃来看看好不好,看看她哥哥怎么能放荡到这个样子。” 谢柏翘一睁眼,就看见对面的葡桃花鸟镜,那俊美的装饰禽鸟好似也要探出颈来,看一看镜中是何等热烈的景象。他被天子用一根殷红发带捆住了手脚,以一个他能承受的曲度,将他折叠成了一件漂亮的礼物。 她那赤褐色的手掌绕到他的胸前,与皑皑雪峰形成鲜明的对比。 镜中人的面目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那双桃花眼怎么能湿成那样,月牙似的弯弯下坠,眼窝处养着粼粼小湖。 陡然间,桃花眼泛起一丝血腥,又犀利得令他心跳。 谢柏翘听见自己说,“红儿知道自己跟谁玩吗?” 镜中的病美人微扬起一截濒死过的脖颈,带着一种幽诡的语气,“我是谢柏翘呢,还是朱邪执衣呢?又或者,是个什么呢?” 又或者说,他想问—— 你喜欢哪个我? 他们是我,又不是我,我嫉妒着他们,他们又嫉妒着我。 “不知道呢。”天子顽劣的性子从不更改,她一边把他撑开,让他去看镜子里的桃花美人,一边略带引诱地说,“我最贪心,我都想要,行不行?” 谢柏翘的心中涌起强烈的杀意,被她一坐,顿时又没声儿了,只剩下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