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的话语说的不算客气,更甚是没了一开始的轻言细语,那是一种愤怒,一种对于好友婚姻不幸,遇人不淑的愤怒感。 阳光撒进阅览室内,与众人今日的心情全然不符。 这应当是个阴雨天的,可并非。 这日的天气与她们的心情截然相反。 宋棠稳了稳情绪,眼眸中蕴着一汪水汽。 “如果我爱一个人,定见不得她受半分苦,她皱眉我会心疼,流泪我会心疼,狂风暴雨砸在她身上我会比她还痛,如果,一个人没有感受到你的苦痛,那只能说,他所爱非你。” 徐绍寒爱安隅吗? 她想,应该是爱的。 只是这爱,与某些东西冲突了。 他不仅仅是安隅的丈夫徐绍寒。 他身上还背负了家族使命。 但……两权相害之下,才能看出,在他心中到底何事才为重中之重。 安隅在他心中,是否是第一。 “如你所言,你年幼受尽苦难,成年本该独自一人度过这漫漫余生,可徐绍寒既强娶了你,便该肩负守护你的责任,若未曾,那他娶你,便是害你。” 他强娶安隅,如若不能给她依靠,那跟害她谋杀她有何区别? 这世间最不能呆的,便是山巅之上,徐绍寒带她来,却不给她依靠,这跟放火烧她有何区别? 宋棠稳住眸中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抬眸忘了眼天,欲要将它们逼回去。 可眼泪这东西啊!当真太奇妙,不是你不想便能不流的。 控不住,比人心还难控。 她心疼安隅,心疼她自幼被生母摧残。 心疼她无依无靠被人欺凌。 心疼她被驱逐出国。 心疼她此时明明有依有靠却还要独自面临危机。 倘若徐绍寒没有能力便不谈。 可并非。 这人能力通天,偏生不救你。 “人生在世,你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为你遮风挡雨的人,而非一个给你带来狂风暴雨看着你受尽苦难也不曾出手救你的人。” 这样的人不要也罢。 “眼下,不是你想不想依靠他,而是他必须,也应该给你依靠,强摘一朵花,他便该娇养着。” 若不娇养着,摘她跟弄死她有何区别? 这世间有多少人打着爱一个人的名号去干尽伤天害理之事? 在宋棠看来,倘若徐绍寒不能依靠,那这样的丈夫,无胜过于有。 他本身的家境与权利足以将你推上高台,自古高处不胜寒,如此境地之下,倘若这个男人不能给你足够的依靠,他的存在,有何意义? 宋棠抬手,抹了把眼泪,脸上的痛恨与心疼难以言喻。 那些污秽的言语,肮脏的描写手段,都足以将人逼成一个疯子,她这个外人尚且都看不下去,何况安隅这个当事人。 安隅呢? 她未言,换言之,不知如何言语。 她本该责怪徐绍寒的,责怪他将自己拉入这个深渊之中,可她责怪不出来。 当失心之后,一切都变成了心甘情愿。 那种心甘情愿,太恐怖了,难于如此觉得, 对于宋棠疾言厉色的话语,安隅是如何回答的? 她说:“我知道。” 这三个字没有任何说服力。 更甚是苍白寡淡。 宋棠一口气哽在喉间出不来,那种感觉如何言语? 大抵是恨铁不成钢吧! 这日,送他个离开时,她说:“相比之下,我宁愿站在你身旁的是唐思和,最起码,他不会给你带来狂风暴雨。” 言罢,她将手中平板搁在桌面上,提起包,转身离开。 临出门时,撞见正从屋外进来的徐绍寒,那眼底的猩红尚且来不及收去,被人装个正着,若是以往,宋棠定然不会同这人争锋相对的,可今日,情绪战胜了理智。 这日午后,徐绍寒去了趟花房,在归来,手中多了把开的正好的马蒂莲。 宋棠视线落在他手中马蒂莲上,话语冷冷;“徐先生倒是颇有闲情雅致。” “宋秘书想说何?”男人嗓音沉沉,无过多言语。 “花儿在娇艳,那也是离了根本的,徐先生若不细养着,怕是迟早有一天得离你而去。” 言罢,宋棠狠狠睨了徐绍寒一眼转身离开,若是往常,她不敢如此的。 徐绍寒本人,光是见到都得弯三分腰,今日,到底是被冲昏了脑子了。 宋棠离去,徐绍寒将实现落在徐黛身上,后者告知她将来,同安隅稍有交单,但许是交谈不快,离去时情绪不大好。 徐绍寒闻言,视线落在手中马蒂莲上,递给徐黛,话语冷沉:“去、做成干花,送给宋秘书。” 离他而去?呵、男人嘴角牵起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