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生,不止一次后悔过将孩子们生下来,或许,扼杀掉,她们能投胎到平凡人家。 叶知秋想,若真有十八层地狱一说,她死后,一定会进最底层,受油炸火煎之痛。 她这辈子,害了三条人命啊! 且还是她最亲周人。 她的泪水,混合着咆哮声而来。 叶知秋永远也不能忘记,徐绍寒夜间归家酩酊大醉躺在床上不知死活的模样。 更甚是不能忘记,徐君珩被人追杀险些送命的场景。 叶知秋抬手,抹掉脸面上的泪水:“绍寒为何会娶安隅?因为安隅即便在苦难中长大,依旧保持一颗怜悯弱小之心,他深知自己身处在何种环境下,深知权利的阴暗与漆黑,而安隅,是他阴暗道路中唯一的一抹光亮,那个女孩子,何其可怜?拼尽全力从绝境中爬出来,本该与自己的丈夫相依相靠,可你们,再度将她踩向了地狱,她上辈子莫不是挖了你家祖坟了,才会被你徐家如此对待?身为长辈,你不盼着她们好便罢了,为何还要使劲手段拆散她们?” 叶知秋今日,将所有的罪名都扣在了徐启政头上,毫不客气的。 没有给他说话的权利。 良久,徐启政静默望着她,片刻之后,迈步前来,站定在她跟前,冷声问道:“说这么多,你无非是想说我此生为了权利驶进阴险手段算计自己家人,叶知秋,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堪?” “难道不是如此吗?”她冷怒瞪着徐启政,一字一句咬字及其清晰。 望着这人,带着不服输。 “我此生,只做一件事情,那便是护住全家人的命,叶知秋,你口口声声说我为了权利不折手段,你可曾想过,我也是这权利下的可怜人儿?” 他猛地伸手擒住叶知秋的臂弯,将人半提起来,迫使叶知秋与其对视,恶狠狠问道:“你以为我不想过平稳生活?你以为我愿意每天活在算计中?不想如此?好啊!” 说到此,他频频点头,且还笑道一脸深意浓浓:“那全家一起去死好了。” “做权利之下的亡魂,谁也别想活命。” 他落在叶知秋臂弯上的掌心寸寸收紧,在望着她,咬牙切齿道:“上到你讨厌的老爷子,下到安隅肚子里还未成型的胎儿,全家人整整齐齐的排好队上断头台,等着被敌人凌迟,等着他们将我们送进黄泉,等着你叶家的祖坟被人扒。” 叶知秋闻言,身形轻颤,伸手欲要扒拉开徐启政落在自己臂弯上的手臂。 而后者,并未给她机会。 “躲什么?你不是要平稳生活吗?我告诉你,徐家人平稳的生活只能到地狱里去过,只要你还活着一天,就要为了活命而奋斗,我徐启政这辈子所有的阴谋诡计与算计都是为了妻儿能平安无事,叶知秋,我替你承受了所有的痛,你到头来嫌我龌龊不堪?嫌我阴险狡诈?” “你该庆幸,我龌龊不堪,阴险狡诈,否则,这世间哪里还有你什么事?你、你叶家、早就成为权力下的亡魂了。” 书房内的争吵声愈浓烈。 往常,徐启政是让这叶知秋的。 可今日,未曾。 不能让,身处权利之端,只忌讳的是认不清现实。 徐绍寒与安隅固然可怜,可他做不到为了可怜这二人放弃全家人的姓名。 “权力之下,谁都是无辜者,世俗之中,没有一个好东西。” 他猛的伸手将人推开,叶知秋承受不住这重力,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子。 徐绍寒可怜,徐家的哪一个人不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娶了一个跟自己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孩子,就该承受住这些痛,受得住,便紧握,受不住,便放手,无人逼他做任何选择,想攀一座高山,不摔几次,怎能上的去?” 说到此,他冷酷一声在道:“白月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真是白月光就该好好的放在天上,摘下来迟早有天会毁灭。” 这日,叶知秋踉跄着离开书房,这场争吵,不知谁输谁赢。 或许,是两败俱伤。 叶知秋走后,徐启政这个不怎么抽烟的人拉开书桌抽屉,拢手燃了根烟,夹在指尖,那烟雾缭绕的模样拢住了他面上的悲哀气息。 上位者最是孤独。 他与叶知秋或许在早年间有过情爱,可情情爱爱早就在岁月的磨练中消失殆尽。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