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不到的地方,皆为阴暗之处。 而总统府树木众多,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何其多。 老太太的话语说的中肯,没有偏向某一人之意,但话语中的凌厉让徐子矜落在轮椅上的手狠狠紧了紧。 “您是想告知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她仰头望向老太太。 而后者,深沉的视线睨了她一眼,未言语。 “所以从一开始,你们对的呵护只是客气,我从始至终也只是个外人,”她在道。 这话,说的肯定。 叶知秋对她的关怀与呵护,看起来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爱,实则,徐子矜感受的到,这份呵护与关怀中夹杂着一丝丝的陌生与客气。 那是对外人才会有的。 这十几年来一直如此。 叶知秋将这种感情把控的很好,从不多一分,从不少一分。 每每礼物她与徐落微皆是一视同仁,可徐落微能在她身旁撒娇,而自己,只能稳稳的坐在一旁道一句谢谢。 总有人说她贪心不足,可唯独只有她自己知晓,这一切,她也本该有的。 这些年,徐家人对外只称她是徐家女儿,从不多说一句。 可不多说,也是不想说。 不能说。 “过往不究,万事只能向前看,”老太太话语沉厉,道了如此一句话,转身离开。 彼时,客厅内只有徐子矜一人,她坐在那里,未有一言。 目光静静落向远方。 忆起年幼时分的一切,不免心头微颤。 那个午夜时分出现在她跟前的男孩子,牵着她的手告诉她别怕,他将她带回家,给了她短暂的温暖 而自己,傻乎乎的以为这温暖是永久性的。 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才知晓,那只是他随口而言的一句话罢了。 当真的只有她一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这一切,本不该如此的。 她本不该如此的。 徐绍寒用徐家护她安稳,可她要的,不是徐家。 她微微动了动腿,撕裂的疼痛感倏然爬上来。 疼的她红了眼眶。 而后,徐子矜微微弯身,将脸面埋在掌心之间,霎时、一阵悲恸的哭声在客厅里浅浅响起。 这日下午,叶知秋归来时,便见如此一幕。 她静静的站在屋檐下,看着痛哭流涕的徐子矜,看着眼前的景象。 内心的酸涩无以言表。 天家重利,任何情感在权利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 无辜者? 不存在的。 谋害天家利益便是罪人。 这段感情中,徐子矜也好,徐绍寒和安隅也罢,都是受害者。 而安隅最为可怜,她被强行拖进了这个圈子,受尽了罪痛。 她走进,将掌心落在低低抽泣的徐子矜肩膀上,缓缓拍了拍,带着宽慰。 徐子矜满面泪痕抬眸,望向叶知秋,后者一脸沉重,但却一字未言。 晚辈之间的事情,做长辈的本不该插手。 可叶知秋今日似是不想看到孩子们自相残杀,道:“莫想太多。” 这是一句中和的话语,莫想太多。 她怎能不想太多? 这日,叶知秋归总统府,只因徐绍寒在。 午后的病房里,没有丝丝阳光,相反的,许是楼层过高,她躺在病床上将窗外的阴云密布看的一干二净。 徐绍寒坐在床边,低垂首,像一个忏悔者似的,带着浓厚的歉意。 这二人谁也未曾言语。 从昨日至今,安隅开口言语的话,也不过三三两两。 下午时分徐落微当着她的面收拾徐绍寒,无疑是想在演一场关怀的戏码,她看破,不说破。 但内心依旧感谢徐家还有那么一两个人站在她身旁。 而徐先生此时,无疑是个偷时间的人,他庆幸安隅没有赶他离开。 否则,他该有多痛心? 十二月9日,安隅住院的第三天,她未曾询问自己为何不好,更甚是未曾询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