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委屈说出来,便狠厉开口打断了他还未说出口的话。 隔着祝笙的半个肩膀,女皇突然觉得面前的阮沁伊是那么陌生。 曾经那个愿意在自己身边跟自己掏心掏肺的孩子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就连那个一直在外面肆意逍遥,让她自认为是享受了皇家的权利的玩乐也蒙上了漆黑的色彩。 与她而言,不亚于颠覆了她的这些年来的全部认知。 “胡说与否,皇上您身边不是有暗卫么?” 默默将阮沁伊护在自己身后,祝笙看着女皇那几乎有些发疯的样子,冷笑一声,“但凡您那些暗卫少收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关心一下身边人的处境,也至于沦落到这种程度。” 她还真看过暗卫呈给女皇的情报。 无非是某官员与某官员当街斗殴,某官员留恋花楼,某官员又添新宅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若是那些暗卫能将背后的原因揪出来,祝笙倒是也不会说什么。怕就怕在,他们非但没能找出背后的原因,甚至还顺带着把阮沁伊批判一番。 祝笙这话把女皇说的面色青白。 垂在身边的手跟着握紧了些许,她盯着祝笙那一直有恃无恐的脸恨得牙痒痒,却连一丝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知道再说下去也必然必不会有什么更好的结果,女皇干脆深吸一口气,径直转移了话题。 “那丞相那边,你又怎么解释?” 能做到丞相这个位置上,再怎么说也是她忠实的拥护者。 如今自己的拥护者因为祝笙的这一番行为而被侵害了自己的利益,她一个作为头领的,不应该袖手旁观吧? 见话题终于进入正规,祝笙不由得冷笑起来。 她甚至早就已经预料到了女皇的这些反应,伸手拍了几下,隐在暗处的祝符这便无声落地,恭恭敬敬冲她呈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证据。 “白纸黑字,证据确凿。” 女皇还等不及震惊这皇宫中的守卫竟然如此不堪一击,竟然让一个大活人来去自如,目光就被迫转移到了那厚厚一沓宣纸上。 她管不了祝笙手下这肆意妄为的行动,只好把气撒到那一厚沓宣纸上。 丞相利用她的官职做出的那些卖官鬻爵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水至清则无鱼,不给手下一些好处,怎么让她们对自己死心塌地? 她不光默认了她们的行为,甚至还没少暗中支持。 只要她们不做的太过火,她都不介意。 但,她可不曾想过,单单丞相一个人做出的买卖就已经占据了这么厚厚的一个本子。随手一翻,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账本记录,甚至详细到了买官之人的表现都赫然在列。 除了这些,还有偷税漏税等…… 她知道这些人之中就数表面最为无害的丞相最贪婪,但她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可以将她身上的那些罪名累积到罄竹难书的地步。 “每一个被随意安排出去的官位,受苦的都是下面那些平民百姓。” 女皇拿着册子的指尖有些发白,这证明女皇心中也并非全然无所动容。祝笙不怕人犯错,就怕对方一味地顺着那条错误的道路一去不返。 如今女皇心有悔意,她也不介意再多劝几句。 说不定真就改变这个老顽固的想法了呢? 只不过,女皇皱紧的眉头也只是在最开始看到账册的盏茶时间罢了。及到她大略将册子翻完,那突然冲上心头的气愤也跟着淡薄了不少。 “祝将军若是觉得丞相这行为不妥,大可上疏于朕,朕自有发落。祝将军如此不顾丞相的身份,将她化为众矢之的,难道就不为我们国家的颜面考虑一番么?这若是传了出去,文将武将在京中玩闹打斗,成何体统?” 言下之意,还是责怪祝笙自作主张。 而且,丞相这些行为,并非不可原谅。 “母皇可知,丞相欲将您取而代之?” 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听到女皇这依旧在嘴硬的挣扎之后,阮沁伊只觉得自己的心头忽然生出了一股不知名的勇气,硬着头皮将早已在嗓子眼千回百转的秘密说了出来。 说是秘密,但其实朝野上下,估计也只有几个刻意将自己眼睛捂住的人才不知道。 而女皇,就是其一。 “你说什么?!” 觊觎皇位可不是什么小的罪名,女皇眸中那原本还觉得无所谓的目光顿时变了。她甚至连继续追问阮沁伊的心思都没有,直接叫暗卫出来。 只不过,没人应声。 而至于蹲在祝笙身边的祝符,则是默默低了低头,掏出另一沓信封递到女皇面前,“此乃丞相与其鹰犬之间的信件,请皇上过目。”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