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林乐澄见大势已去,索性放弃挣扎,滑起了手机,扫了副驾驶座萧语海一眼,「不用支开他吗?」 我支起手臂,望向窗外,「我愿意给予信任我的人我的信任。」说完,余光便瞥见林乐澄缩了缩脖子。 萧语海驀然出声:「你们聊吧,我待会有事。」 系统菌:「他的情商也太高了吧!」 不。与其说是情商高,不如说他太瞭解我了。 我说那话不过是想膈应林乐澄,但并没有做好准备迎接说这话的后果,倘若我之后后悔了,我们之间的友谊可能会倒退好几步,反之,他先退一步,我会感受到他的尊重进而產生对他的倾诉慾。 那天他说那句话真的是像仔仔说的为了安慰我吗?我开始又產生了些许怀疑。 到了一家咖啡厅,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拉得颇远,座位不多,适合喜欢有隐私的人到访。 打开玻璃门,门上串的风铃叮叮噹噹清脆作响。 展开菜单,我们一前一后的结了帐,氛围却像是暴风雨前的静謐。 耐不住的林乐澄率先开口:「所以,你想听我说什么?」 一场对话里,节奏的掌控是很重要的,而我,必须成为这次的主控者。 在沉默的几分鐘里,我已经捋顺了整套逻辑,在脑子里将流程和我所需要达成的目的过了一遍,因此,我并没有被他的话牵着走,而是转守为攻,「我记得没错的话,是你先跟我说他们在一起的吧。」 这句话能表达的意思无非是:你自己造的孽你来质问我?要点脸吧。 「我也没想到陈秋婷那么疯。」他泯了一口咖啡,摊了摊手,「我早知道她是这种人我根本不会理她的,站在你和卓那边无疑是更好的选择,我没有必要趋凶避利与她同一阵线。」 「但你最后还是信了他,甚至在这之中担任了很重要的角色。」 林乐澄还是那副吊儿啷当的样子,「人嘛,有时候还是会有点同情心的。」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吧,我对情绪的感知很敏锐,」往窗外看,白色的车始终停在那里,像是等待着谁。「所以,你撒的谎言就算很高明,还是会被我看穿。」 对面的人脸色逐渐难看了起来,他自嘲一笑:「你早就知道了,又何必大费周章问我呢。」 我仰头饮尽,拿起餐巾纸抹去嘴边的湿润,「因为我想给那个说:『我很感谢你。』的人一次机会,可惜他没有把握住。」 这五个字,是去年生日,在我给予生日贺文后,林乐澄打了一大段回覆中,最感动我的一个部分。他说他永远记得自己甫一转学的尷尬和担忧,是我的主动打破了这些顾虑,帮助他融入了新班级,让他自在许多。 我愿意相信他的字字句句是肺腑之言,但我也明白,时过境迁,人总是会变,特别是有自己私心的时候。 与他打交道的三年,我深刻清楚他并不是什么慈善家,不可能因为所谓的「同情心」义无反顾的站到了陈秋婷那边,而陈秋婷所拥有的筹码更不可能大于我,那么,使用排除法过后,唯一的可能性便是——他喜欢她。 被掀开了偽装,林乐澄咬着牙,颇为愤恨,「林河,我真替卓祈恩感到可怜,他压根不知道自己不是输给一个蓝铭阡,而是一个至始至终就没动过心的人。」 我没有被他这番话激怒,「你知道吗?当你说这话时,你已经输了,输得彻底。」话一拋下,我头也不回的拉开门就走,留下瀟洒的背影。 所以,我没有听到身后的那人最后的喃喃自语:「我其实,早就输了。」 打开车门,我有些愣,不知何时萧语海泰然自若的换到了后座。 「不欢迎我?」 「我哪敢。」 「卓祈恩和我说了一些话。」 我撇了撇嘴,「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想听吧。」哪怕得知了全部的真相,我依旧对这个人没啥好感,有那么多机会可以解释,偏偏不说,怨不得谁。 「你那时候说你觉得他一点都不花心,很专情,只是还没遇到喜欢的人。」萧语海看向我,「那你应该也能预料到他对喜欢的人多执着吧?」话说完,他递出了手机,「如果不想听,可以用看的,或是替我封锁他。」 听到这里,我将手交叉放在胸前,瞪向了他,「萧语海,你就不怕我先把你给封锁了?」 他一本正经地頷首,「满怕的。」 我被他的虚偽噁心到了,忍不住翻白眼,「你最好是。」 萧语海的母亲和卓祈恩的母亲关係良好,封锁一时爽,可要是我真的封下去了,闹到家长那里去,只会叫萧语海为难。眼前这人分明拿捏了我不愿牵连无辜的心态,才这般嚣张。 我拿起手机一看,对面只打了一句:「你能帮我拿给林河吗?」压根还没说什么。我瞪了萧语海一眼,抬手打起了字:「我是林河,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知道了,解释就免了,我不想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