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也是……”名为子桑元的帝王幽幽道: “你未来侍奉的皇帝。” 那讶然终于落进了青年眼睛里:“是。臣告退。” 国师翩然起身,走到大殿外。听候命令的宫人和侍卫都站的很远,甚至看不清国师的身影——谁也不敢听脾性残虐的一国之主那些夜话。宫中奴仆卑贱,而他们的主人大多阴晴不定,视他们生命为猪狗……以至于每一个生活在这里的人,气息都显得有些阴郁。 毕竟,子桑皇宫,是这个昌盛的王朝,最肮脏最高贵的魔窟。 国师身形瘦削,眉眼在月光下凉薄而妖异,有些不真切的感觉。青年偏头,漠然回望一眼病魔缠身的帝王。 幽深泛蓝的瞳孔没有任何情绪。 君王的生死交替和种种嘱托,于存在千年的神而言实属平常,早已波澜不惊。 一身红衣在月下,神明都如鬼魅一般。 而圆月高悬,清冷如纱。 …… 月光落进池中,如碎影摇曳。 子桑翼蜷缩在墙角,看着不远处的小池清浅,鱼儿的影子似有似无。他听着自己的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就伸出拳头用力咬了咬,又塞回怀里。 ……咕咕叫的声音更大了。 好饿。 子桑翼收回视线,咬牙忍着,可肚中五脏庙的哀嚎越来越大声。 今日一直独自照顾他的婢女送饭食时例行试毒,竟然当场死了,这禁宫深深,鬼影憧憧的,他不敢在婢女死去的地方多呆,也不敢吃饭,就这么跑出来饿了一整天。 不知母后那边可会保护好瑜儿,如果这种下毒单单针对他的话倒还好…… 但是如果是那些哥哥姐姐……不,或者是他们的幕僚?如果是他们的话,只想把我抓去行不轨之事,让我以其他方式做不了皇子……子桑翼咬着牙想。 母后说父皇一族一直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色,可我绝非他们!那些害我的,伤我的,觊觎我和瑜儿的,我终有一日要将他们全部杀光!毁掉这个该死的子桑皇族! 小孩子眼底一片狠辣,配合着越来越响亮的咕咕声,倒有几分滑稽。 忽然一阵风起,他闻到淡淡的幽香,好像是……桃花香。 如今已是初夏,桃树的青果在枝头坠坠,怎生桃花香? 来其他人了! 是谁?!是来杀他的,还是来抓他的? 子桑翼瞳孔一缩,忽然发现有周身一片微黄的亮光,落满身。 他僵硬着脸,缓缓抬头,就见一个红衣青年蹲在墙头,墨发随风微扬,额前的碎发阴影让那双墨蓝双眸显得仿若噬人的深潭,所幸有灯火照亮,减缓了那种死气。他眼梢描摹着淡淡的绯红,面部线条柔和的有些变扭,五官都显得不够硬朗。 这、这是月下男鬼么? 是个眉眼清丽妖冶的男子,或者说少年?但是又觉得他老气横秋的…… 青年带着几分戏谑瞧他,手中宫灯放暖。 “小殿下这五脏庙的动静,倒是让臣好找。” ……总之,说话的样子,不太像个人,还十分阴柔疏离。 不太像个人的青年随即无声无息地落在地上,将他整个人稳稳抱起,惊得他一下抱住青年肩膀,只觉得温凉的温度和更清晰的桃花香气淹没了他。 “你是谁?为何、为何……敢同我说话?这可是禁宫!” 抱着他的人不甚在意地勾唇,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此地只有殿下和臣二人,说不说,谁又知道呢?嘛,殿下若是太寂寞,可需臣高歌一曲,以慰禁宫冷寂?” “话题远了……臣名唐蕴,荒唐的唐,意蕴的蕴。受圣上之命前来保护殿下。” 宫灯摇晃着照亮前路,禁宫也显得没那么恐怖了。 “你……” “嗯?害怕吗?”青年颠了颠子桑翼,又很是温柔地拍了拍:“不怕不怕。臣既然来了,殿下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惧怕了。” 子桑翼只觉得哭笑不得,又有种被小看的恼怒涌上心头,但男子怀中的温度和气味都非常让人安心,他一时不知作何评价,只得默默地抱紧了那人。 好几个月没跟人说过话,子桑翼舌头都快不利索了,现在甚至有热泪盈眶之感。 就算回到那个有侍女尸体的房间,他也肯定没那么恐惧了。 “殿下呀。” “嗯?” 男子的嗓音轻柔,有些低哑,显得过于女气。 “以后小孩子家家的,别叁更半夜在外面瞎晃。”青年扫了一眼子桑翼刚刚蹲过的墙壁,随口叨念。 而一墙之隔,十几具尸体面朝墙壁而立,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没了生息。 【吐槽时间】 妈的,终于能上popo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