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裹得再厚,也不会把早晚会引爆的矛盾炸弹变成糖果。 “你根本不想用你的身体孕育异类。”一个陈述句,在蟑螂慢慢放松搂着江云青的手臂和辅足的时候,这样的的一句话却缠绕住她的身体,动弹不得也喘不上气。 “你只是爱我的陪伴,爱我的顺从,爱我的……无法逃离和永不背叛,是不是?”他越退越远,像一片羽毛一样离开她身边。明明是质问的声音,却被他说得像叹息。他不是应该生气吗?不是应该对她大吼吗?为什么,连问句都没有起伏? 她忽然觉得应该抓住他,但是掌心碰触到的小腹隆起让她停顿了。她和梦中一样骄傲,永远不知道什么是低头。 “江江不会怀孕。”他退到石床另一边的阴影中,背靠在纹饰华丽的砖石墙上平静地说。“我永远都不可能让江江怀孕。我们以为的精液,根本没有让任何生物受孕的能力。 你的小腹会恢复的,因为能够让我自愈的体液,对江江来说也是好东西。 有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发生变化,这几个月,江江的头发生长了多少? 听说你们人类都期盼长生不老。江江,就当那是我送你的礼物吧。 你不喜欢吵架,我们就不吵了。” 江云青如遭雷击,那点自私在“怀孕”不成立的情况下膨胀成了快把她压垮的羞愧。她心慌意乱地想跑到蟑螂身边,但蟑螂抬手让她停住了脚步。 “江江,就算你觉得我是配不上你的蟑螂,我也是会伤心的。” 他面对着她倒退进了黑暗的甬道里,触须断了一样垂在他耳边,他的眼睛告诉她:“不要来。” 他好像听见脑海中“他”的嘲弄:“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 江云青靠着石床滑落在地上,她明明有机会为自己辩解的,哪怕是撒谎,也不应该让他把话说到死胡同。可她又不得不承认,他把她忘记的、忽视的、掩盖的一切心思都剖开露在外面,他让她再也无法狡辩自己的不堪。 他的恶不怕被凝视,她却是躲在角落的小人。 可在一切都要走到尽头的时候,她却比任何时刻都明白,她和他永远都无法分开。 她就是这样坏,明明给不了他干干净净的爱,却不允许他不要。 他把自己所有的糖果都给了她,哪怕会有算计,却不会改变她得到了所有的事实。但她的糖果只能给他一颗,甚至还包着沙子。可是她再也不会给别人了,难道还不够让他明白自己的特殊吗? 她无赖,她贪心,可她不能没有他。就算在梦里,她想的也是要和他同归于尽,把活着的时候算不清的爱恨用死亡一笔勾销,只要死在一起就好。 “要去找他。”她裹着毯子扶着石床站了起来,和内心的黑暗达成和解。 “我是没有那么爱你,不过我保证只会爱你一个。” 她抓起一个小烛台照明,摇曳的光芒只是汲取了一点点灯油,就已经足够把黑暗照得温暖。 在以后的悠长岁月里,这盏长明灯也会一直燃着这如豆光芒,不多,却恒久。 “小蟑螂?”她来找他了。 ———————————————— 说了不会怀孕就是不会怀孕,都是平行世界坏蟑螂的鬼话。 我就是这么一碗水端平哈哈,谁都别给我装好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