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就撂筷子,贺羽问他去干什么,他说睡觉。 “睡什么觉睡觉,你疯了贺晋珩?” “疯了。” 早他妈疯了。 “等着,过十二点再睡,守岁呢!” 贺晋珩径直离席去了一楼的盥洗室。 贺羽对樊家父女俏皮地打哈哈,“刷牙去了,呵呵,这孩子喜欢饭后刷牙。” 贺晋珩出来要上楼,路过餐厅,贺羽叫他,“干什么去?你今天别想睡觉!过来坐着,有事说。” 他无精打采的。 坐下,小圆逛完客厅,摆了摆尾巴回贺晋珩脚边蜷起。 当只猫咪吧,家猫,野猫,均有人爱,无非野猫的命贱一点,流浪奔波,它们得到的东西注定是不公平的。 贺羽的事,新年给俩小孩压岁钱,一个小孩五千块。 五千块塞得长方形红包满满当当,厚厚一包。 贺晋珩收了,没吭气。 樊可收了,她加上一句,“谢谢贺阿姨,新年快乐。” 樊永康叫樊可将红包退回去,一面说,“你!哎呀…把钱给你贺阿姨退回去!哪能收她的红包?”一面念叨贺语,“你看你,给什么压岁钱,她都快成年了哪能收你的钱…” “你消停会吧,歇歇你那嘴。” “只要咱可可没出嫁,姨年年都给她包红包!” 她乖乖一笑,“谢谢贺阿姨。” 樊可的笑容如樊永康的眼中钉,他训起樊可,“你这孩子怎么不懂事呢?叫你还给阿姨就还给她,快还给她!” 樊可在思考退不退。 贺羽说,“别听你爸的,拿着。压岁钱哪有退回来的道理。” 贺羽越宽慰樊可,樊永康的火越旺。樊可表现得太贼了——拿钱说场面话;太没她们那个年纪的小孩的乖顺纯良了——不听话。 他面上过不去。 “我缺你用的还是吃的?没给你钱吗?”樊永康叱责着低眉顺眼的樊可,抱怨道,“长这么大有什么用,快十八的人了,你又不赚钱,能不能体谅体谅大人们赚钱的辛苦?吃喝玩乐一套套,学习学习不行…你” 贺羽刚要出声指责樊永康的打压,樊可截胡。 话被她扔筷子的声音中断,“是的我没用我就应该去死我活着就是错!那你干嘛要生我?你别生我啊…你搞得像你很后悔生我,我呢,我有选择不被生下来的权利吗?你看我不顺眼就别叫我来吃饭呀…” “你给过我什么啊?你给了我什么…” 是不出众的外貌,畸形的性格还是逃脱不了的生活状况。是不间断沉闷的心情还是无法自控的情绪还是支离破碎的家庭。 需要钱啊,没有钱怎么生活,没钱的生活一团糟。 都已经因为过不下去找人卖了,樊永康还要她怎样。 靠,说不下去。 樊可的眼泪往外溢,身体颤着。她擦了泪,冲向门外,起立的时候碰倒了椅子。 争执来得剧烈倏然,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 樊永康不知道樊可为什么会突然地激动。 贺羽不知道樊可为什么会突然地悲忸。 贺晋珩盯着剩菜怔滞。 贺羽急忙推他两把,“…哎你,你快去跟着妹妹…快点!” 凛冽刺骨的风直往室内灌,门左右摆动着,快要被吹关上了,他虎口朝上地握拳,泄愤捶了拳餐桌,抢先在贺羽将张口的催促中冲出去。 走两步,回来拿了樊可落沙发上的衣服。 “注意一点。”她话里有话。 腊月的北方,樊可沿着路向前走,走了一会,室外的温度冻住她所有的情绪。 悲怆,难过,羞耻,委屈,恨懑,消失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