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味道好,但是后劲大。散桌的时候,喝得多的陈泽昇看起来没有大碍,喝得少的温念反而酒意上头了。不至于醉,但双眸盈润,脸浮红霞的朦胧模样非常吸引人,陈泽昇抬手摸了摸她泛红的耳尖,问她:“醉了?” “没有。”温念靠在陈泽昇肩膀上,眼睛半闭,“就是有点儿困。” 陈泽昇道:“那就睡一会儿,有我在呢。” 有他在。这句话仿佛带了魔力。因为在外面而强撑着精神的温念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外边偶尔的人声、连绵不断的马蹄声仿佛隔了一层膜,马车的颠簸和摇晃也成了催眠的摇篮曲…… 温念靠在陈泽昇肩上睡着了。 马车慢慢停在承恩公府角门处,殷喜推开门,道:“大人……”他的话被陈泽昇放在唇间的食指打断了。 殷喜看见陈泽昇身上没了外袍,下意识看了眼披了一件黑色外袍的温念,顿时会意,打起车帘,比了个请的动作。 陈泽昇小心抱起温念,一路抱着她回珑玥阁。 “你……还没有说今天你念的词是什么意思呢……”温念被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的一瞬间惊了一下,她拉住陈泽昇的衣袖,半梦半醒之间对他说道。 “意思啊……”他弯腰吻她的额头,轻声道:“愿我此后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闻言,温念忍不住睁眼,随即低低的笑起来,她抱着他,在他下巴啃了一口,“好,我们一辈子陪着对方。” 陈泽昇跟着笑,摸了摸她的发顶:“睡吧。” “还没有沐浴呢。”温念低喃。她爱干净,每天都必须沐浴更衣才能安睡。 “还早。”陈泽昇制住她挣扎着要起身的动作,“你先睡会,迟点我喊你起来沐浴。” “……”温念这才又放任自己沉入梦境之中。 陈泽昇和温念的孩子来的有些迟。 不,不仅仅只是有些迟。他那么晚来,让陈泽昇和温念以为他不会来了。 陈泽昇虽然没有再提,但他心里认定了是他的问题。他这一辈子,为了报恩,为了取得先皇的信任,做下了太多太多损阴德的事情。以前的他不在意,他以为他这一辈子就是孑然一身。 陈福那个时候知道他为了得到足够大的权利甘愿手沾人命,气急败坏地问过他,“你手上沾那么多人命,你就不怕以后断子绝孙,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吗?” 他回答的时候是笑着的,“我不怕。” 偏偏他遇见了温念。 他开始怕了。 在午夜时分,他常常会想,他明明有很多种途径可以达成目的,为什么要急于求成,选择最错的那条路。 温念发现了陈泽昇的异样,在一个平淡的下午,她约了陈泽昇去湖上游船,在船上,她握住他的手,悄悄对他说:“你知道,我选择嫁给你的那天,我想了什么吗?” 陈泽昇侧目看温念,“我猜猜,是不是在想,那个太监是不是和传说中的那样生啖人肉,折磨死了十九个小妾。” 他说的都是外边流传的对他的评价。 温念摇了摇头,道:“我那个时候在想,以后我和你要收养什么样的孩子,把孩子教养成什么样的人。” 接下来才是她想说的重点:“从嫁给你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做好了没有亲生骨肉的准备。所以,就算没有孩子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收养。” “……”陈泽昇叹息,“你不介意吗?” 温念眨了眨眼,道:“假如我介意,从最开始,我就不会来到你身边了。” 有了这次的谈话,陈泽昇尽管还是很期待和温念一起孕育后代,但起码不再日日夜夜想着念着了。他继续着做善事的行为,在做善事的时候开始有意识在救助回来的六亲俱绝的孩子中挑选合适收养的对象。 或许是心放宽了,或许是缘分到了。第二年接近年底的时候,温念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