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光记得不久前跟着猎人一路走来的路径,但多亏沃夫的引路,带领他走一条不太难走的捷径,让他在往返取水的路途上,不仅省力不少,也省了时间,但纵使如此,当他和沃夫取水回来时,已经能在满天橙红的霞云中依稀瞧见一轮明月跃上高空了。 待已经包扎好伤口的野狼喝光了一袋子的水后,沃夫决定暂时离开他们,陪同伴返回栖地,于是他们分道扬鑣,趁着天色尚且明亮之时,赶紧下山。 当他们三人终于返回家门,天已经黑透了。 即便父亲亲自出马向母亲解释他们各自迟归和晚归的理由,父亲以及躲在父亲身后的阿光与小希都免不了被母亲狠狠臭骂了一顿。 由于小希捏造不实理由早退,而阿光则是在没有告知家长的情况下,擅自进入正逢打猎季的山林,所以不意外的,母亲罚他们禁足一个月,连同父亲也连座被惩罚——休假期间,父亲得全权负责张罗全家人的早、午餐与善后整洁的工作——原因是因为父亲在与他们相遇的时候,没有随即通知母亲,害她一个人在家里足足担心将近一整天的时间。 其实禁足的处罚说重并不重,惩罚最主要的目的是让他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再明知故犯而已。 不过即便母亲已经处罚他们了,她仍旧气不过的持续叨唸个不停,幸好父亲勇于出面缓夹,晚餐的气氛才不至于太糟糕,而且用餐的过程中,母亲更在父亲舌粲莲花的安抚与怂恿下,答应以后会安排时间,全家人一起去沃夫掌管的森林露营、探险——这个不知何时才会实现的计划,真的让阿光和小希很兴奋,满怀期待那一天的来临。 饭后,全家人窝在客厅,或躺或坐的间聊,愜意的气氛完全看不出一两个小时母亲大发飆时的那种可怕的凝滞感——即便身在其中,也很享受天伦庭闈之乐,但那些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格格不入的感觉却还是存在。 他并非存心想破坏好不容易又恢復愉快的家庭气氛,而是真的无法再继续压抑下去了,他真的已经忍够久了! 虽然当前的气氛让他实在有点难开口,但此时不问,更待何时?所以他豁出去了。 「我有些问题想和你们谈谈,可以吗?」 纵然是以疑问句作结尾,但他的态度却明明白白的表达他非谈不可的决心,以致于在场的另外三人就算有不同意,也只能同意。 为了不让任何人再有机会打断他,或是以各种理由转疑话题,阿光将埋藏在心里的所有困扰与疑惑一口气宣洩而出。 「我到底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你们、同学们、老师们都只称呼我『阿光』?阿光应该是小名或暱称而已吧?为什么明明爹地、妈咪、小希你们跟我是一家人,可是我对你们却总有一种很奇怪的陌生感,就连这个家也是一样陌生,没有人会像我一样在自己的家里还会迷路、搞错书房和卧室的位置吧?还有我连上学要用的文具、课本我也常常记错位置,要不然就是根本找不到,总要妈咪或小希帮我——这些你们可以说是我记性不好,或是我太小题大作,可是除非我生了什么精神疾病,或是根本就失去记忆,不然哪有可能有这种事?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妈咪,请你不要难过,也不要生气,我是真的搞不清楚为什么,我只是太想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而已,因为如果我够『正常』的话,我还又必要一直问这种问题来烦你们吗?难道你们就都不觉得我为什么这么奇怪?还是其实只有我自己觉得自己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