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高山,山如剑形,笔直的指向天空。 程钧走在剑阁的路上,这一回的山路没有上一次的压力,走的轻松畅快。 秦越坐在鸿雁背上,神色恹恹的,一直没有开口说话。通往剑阁的路径很是狭窄,秦越有伤在身,靠自己爬不上去。只好乘坐鸿雁飞上。毕竟他不是剑阁,程钧沟通剑祖之后,剑祖并没有放出剑意来压他,因此此行还算顺利。 一路上,两人出奇的保持着沉默,秦越好像濒危病人一般,有气无力的伏在大雁背上,一句话不说。程钧在前面开路,也是不言语。 过了一会儿,只长长的铁索桥前,悬空的剑阁就在前方。 程钧道:“前面就到。你小心吧,这地方是剑阁最要紧的一段路,连我也只能踩着铁索桥过去。不知道你这鸿雁能不能度过。” 秦越道:“我走过去吧。我也不敢对剑祖他老人家不敬。”说着翻身下雁,落地时一阵眩晕,几乎向后就倒。 程钧伸手扶住他,道:“我看你现在身体和魂魄还不协调,那也是正常现象。再等几日就好了,一会儿我给你一篇炼魂篇,辅助你将这段时间迈过去。毕竟是你自己的身体,不比其他夺舍,料来无妨。” 秦越闻言,神色闪过一丝挣扎,随即一咬牙,突然一撩袍角,双膝跪倒,道:“多谢程兄再造之恩,秦越粉身碎骨,无以为报。” 程钧微一挑眉,并没有避开他的礼,道:“你我如今位属同门,救命之言,又何必宣之于口?” 秦越道:“并非救命之恩。乃是再造之德,秦越已经身死,却被程兄强行救转,此乃逆天之道。越不敢说得窥天机,然天道之事,也略知一二。如此逆转生死,恐有不虞。程兄要为小弟背负业力,越如何敢当?” 程钧一笑,秦越倒是好决断,直接挑明,剩了两人一番互相试探。想必也是他心理压力太大了。 正如秦越所说,他已经死了。 那行尸地龙何等神力,哪里是秦越一介筑基期修士可以抵挡。当秦越被那地龙抽出去的时候,骨头尽碎,内脏移位,魂魄离体,已经是个真正地死人。 修士也是人,尤其是没有化气为精之前,也是肉体凡胎。肉体不能承载灵魂之后,魂魄要么打入轮回,要么化为冤鬼以致鬼修,更惨的是直接消散,就是所说的身死道消。秦越也不能例外,自然他怨气不大,又没有鬼修的条件,更没有身死道消的罪孽,魂魄离体之后,即可就要重入轮回。 这时候程钧出现了。 程钧伸手截住了秦越的魂魄,然后打入了他的残躯当中,有用真元将他身体护住,保证了他的一息存在。 这就是民间传说中的起死回生之术。 起死回生之术,听起来很吓人,但也不是什么高深法术。若说死了十天半月,三魂不在,七魄早消,只是尸体不朽,要起死回生,那是纯粹胡说八道,魂魄都入轮回投胎去了,大罗金仙来了也没用。但是趁着魂魄尚未转世,将魂魄截下重新打入肉体复生,虽然也是极罕见的一门法术,却也未必多玄奇,说白了就是秦越自己夺了自己的舍。 然而这种法术,却是修士的大忌,比搜魂炼魂的禁忌更胜。 生死兴灭乃天道,逆天地而行,强行令将死之人复活,这是要背负极大的业力的。 业力一物,并不如造化一事常有。造化人人多少有一点,但业力却是少见。盖天地之大,人不过渺小一粟,所谓争斗,不过是人人之间,人妖之间,根本不在天道眼里。 天地以万物为刍狗,就是杀人盈野,也不过小事,哪有资格背负业力。 除非触犯天道。如偷生死而逆兴亡。此为修士的雷池。 业力虽然虚无缥缈,但于修士却如天条。身负业力,被天地厌憎,必遭天谴。而且业力一物,与魂魄相连,生生世世不得抵消,可以说,程钧来这么一手,不但他今生一定不得好死,将来转入轮回道,只怕再难转世为人。 这份业力,不但程钧自己豁出去了,连秦越也被他这份因果牵连进去,难以抽身。因果一物,与业力同样飘渺难以捕捉,程钧用了张清麓一颗丹药,就已经要用救命来偿还,何况秦越这种逆转生死的大事。 秦越一方面感激程钧的救命再造之恩,一方面也真是心存恐惧,面对欺天瞒地的巨大风险,不知如何是好。他身为天机,常常要窥测天意,如今自己却逆行天道,因果缠身,难以自持。他毕竟不像程钧经验丰富,以他的年纪,在修道界尚算少年,见识其实有限,心思又重,骤然面临如此情况,惶恐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