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程钧很早就出门了。 虽然前晚发生了许多的事,但一早起来,外面依旧是风平浪静,不见波澜。 出了门去,就见木如意笑盈盈走出门来,一眼看到程钧,招呼道:“道友歇的很好?” 程钧道:“托福,一切安好。” 木如意看了四周一眼,低声道:“昨夜里,似乎道友那里不安静啊?” 程钧笑了笑,他在墙壁上确实设下了小禁制,隔绝内外的出入和声音,以木如意的修为,绝对察觉不出具体情况,最多能看出自己防范了他,因此有些猜疑,这是试探来了。便道:“我在外宿夜,向来是格外紧张些,因此做些小手段有备无患。道友难道不是?” 木如意见他不肯说,虽然还存了疑影,但毕竟只是见面之交,也就不好再试探,道:“也不知那府主来了没有,不知道他是什么样人?”她说到这几句,也露出些微的不屑——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妖兽……而已。 程钧道:“一会儿就知道了。” 仿佛是验证他这句话,一对宫娥走上前来,笑道:“府主有请两位仙师。” 木如意道:“肖道友呢,他可前去了?” 宫娥道:“正要去叫肖仙师。” 程钧道:“你们去叫,我们先去便是。” 到了前厅,但见酒宴已经摆下,珍馐肴馔,比昨日更丰盛十倍,厅中飘荡着美酒醇香,宫娥彩女穿梭其间。主位五个人一起到齐,包括龙六郎、普灵、三分道人、紫涴和病歪歪的薛横剑,都早已在座,客位却齐齐的空着。 程钧笑吟吟道:“几位道友都到了,看来今天是能够商量大事了。”主位几人一一点头示意,紫涴笑道:“府主已到,今日必然叫各位满意。” 程钧道:“前日不知德郢前辈修为,老衲僭越坐了第二位,今天却是不敢了。还是退居第三位为好。”他就知道德郢今天绝对来不了,因此故意说上这么一句话,埋下一个引子,撇清楚了自己的干系。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紫涴笑道:“既然如此,道友尽管就坐吧。” 程钧坐在第三位,木如意坐在最后。 过了一会儿,姚圣通姗姗来迟,不跟众人打招呼,自己坐下了。 一个宫娥走到紫涴身边,俯首说了几句,紫涴脸色陡变,道:“怎么会这样?”说着站了起来,就要往后走,犹豫了一下,回来跟龙六郎说了几句,两人一起离开。 木如意心中暗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两边都没有人,无人能问,便也不说话。主位的普灵等几个人也都互相看了一眼,似乎也有些不解。水府中一切都有紫涴管理,那宫娥也都是她斗星移海的人手,旁人插不上手,紫涴不说,他们竟一时摸不着头脑。 正在这时,就听金钟一响,有人叫道:“府主升座!”登时银铃四起。 登时一阵烟雾飘出,四周变得朦胧起来。一个高大的人影踱步而来。 木如意见了这般声势,心中暗自不满,心道:皇帝上朝么,装神弄鬼。 这边普灵,三分道人和薛横剑一起站起,拱手道:“拜见府主。” 烟雾稍散,那府主也现出真身,就见他身高与常人相似,皮肤白里泛青,金发碧瞳,颇为妖异。看五官长得倒也端正,身上一身赭黄龙袍,头上高戴冕旒冠,十二条白玉旒垂在眼前,活脱脱好似画上走下来的人间帝王。 木如意心中又是吃惊又是好笑,她本来就看不起妖兽,这时更是腹诽道:孽畜就是孽畜,修了一身修为,竟还羡慕俗人帝王那一套,摆这样的威风,可见不通,惹人笑话。 那府主手轻轻一抬,示意众人免礼,只差没说:“平身“二字,目光一转,道:“怎么,六郎呢?阿紫呢?”再看右边,又是不悦,道:“这边也缺人?” 三分道人起身道:“启禀府主……阿紫带着六郎出去了,好像就是去请这两位缺席的道友了。”他也不知道紫涴哪里去,但随口一说,确实也说中了几分实情。 那府主轻咳了一声,道:“应该请些懂规矩的来。不懂规矩的人,不用等他们。”转而大声道:“诸位道友远道而来,乃是给本座面子。本座不胜荣幸,请先喝上一杯。”说着端起酒盏举杯相敬。 堂下几人不管如何,都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程钧略一闻,便知道自己身前的酒杯里装着茶水,知道是紫涴的准备,为了照顾他僧人不饮酒的戒律,倒也甚是周到。 那府主转头对姚圣通笑道:“有劳姚道友远道而来。” 姚圣通从席上站起,冷冷道:“你就是焦元成?” 木如意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