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听闻,你最近和那些儒生走的有些近....”,赵括一边书写,一边询问。 扶苏坐在一旁,正在为赵括整理文书,听到赵括的询问,他平静的点着头,说道:“他们前来拜访,我觉得他们的话很有道理。韩非子告诉我说:治理国家要警惕所有人,不能相信任何人。儒家的学者告诉我:治理国家要尊敬大臣,要重视他们,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来辅佐自己。” “我觉得儒生说的更有道理,难道大父不这样认为吗?” 赵括停下了笔,他转过头来,打量着扶苏,无奈的说道:“难道两者就不能兼备吗?尊敬大臣是对的,不只是大臣,任何人都应该被尊敬,你不能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欺辱他人。可是,你作为君王,就要担起天下的重任,你不能轻信大臣...如果作为君王的受骗了,那就是齐王建这样的下场啊。” “可是...我不会去宠信后胜那样的人,我会尊敬我的大臣,会放心的任用他们,但是如果他们犯错,我也会去处置他们。如果父亲不信任文信侯,不信任您,不信任诸多将军大臣,他能有今天的功业吗?”,扶苏反问道。 赵括沉思了片刻,说道:“你说的也没错...不过,你所想的,和你能做的,大概是不一样的。” “这样吧,你明天就去会稽。” “大父...我为什么要去哪里?” “去哪里当个乡中官吏,我会吩咐赵康,让他不要庇护你...我得让你知道,心里所想的,跟你现实里所遇到的,未必是一样的,你这次前往,就不许说你的身份...你就是个普通的毕业生。“,赵括说着,扶苏并没有拒绝,甚至他还非常的期待,他觉得,自己一定能做出一些不同的事情来。 扶苏带着赵括的书信来到王宫,告诉皇帝自己要前往会稽的消息的时候,嬴政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他觉得父亲一定有自己的道理,而且赵康也一定会保护好他,嬴政完全不担心。扶苏就这样离开了咸阳,而赵括则是继续忙着学校和制度改革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 在这一天,忽然传来了噩耗。 农家弟子找到了赵括,告诉他,展逝世了。 赵括皱着眉头,沉默了许久。 在当今这些学者里,得到赵括尊敬的人并不少,而展又是最让赵括敬佩的学者。展出身贫寒,甚至都没有自己的姓氏,纯粹的黔首,在成为农家的领袖后,他的眼前没有功名,没有富贵,他几乎没有什么物质上的追求,春夏秋冬,他都是穿着一身又脏又破的衣服,在耕地里带着自己的弟子们忙碌着。 他勘察土地,寻找治理害虫的办法,改善土地质量,一心所想的只有脚下那黝黑的土地,土地上那些贫苦的人。他不求任何回报,甚至,他都不愿意休息片刻,他曾徒步走在秦国的边陲贫瘠耕地上,也曾冒着寒风来到燕国的黑土地试种,也曾踏着水来查看楚国的土壤..... 这样的人很伟大,带着一种莫名的震撼,仿佛一座高山,不,仿佛那天空一般。总是有小人用自己的想法来揣测这些人,作秀,伪君子,骗子,说空话...值得庆幸的是,很多很多伟大的人,他们都已经入土了。 这意味着他们永远也不会听到后来的坐享其成的小人们恶毒的以怨报德的攻击,也不必看到他们令人作呕的脸。 展一直都很健康,可是他的确很年迈了,这一天,他一如往常的跟着弟子们前往耕作,有些累了,他就背靠着一棵大树休息,而这么一闭眼,就没有再睁开双眼了,当赵括过去的时候,展还是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他背靠着树木,耷拉着脑袋,满脸的惬意与笑容,他很安详的在休息。 他的衣服依旧那样的脏乱,一旁放着一把险些用烂了的锄头。 赵括抿着嘴,许久说不出话来。 老人安静的坐在耕地边上,惬意的休息,这一幕很美,很安详。 赵括忍不住的,伸出手来,擦了擦他脸上的灰尘。 “辛苦了....休息一会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