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在一起打闹嬉戏,年龄从3岁到10岁都有,可像王姨同龄的女人却鲜见。 “我们风县女人粗野,身体吃得消,生孩子跟拉大便似的嘛。”王姨说。 (六) 第叁天,我再次上了山。不同的是,我带了一把刀防身。 我感觉那天晚上那句“姑娘快走”,就是那疯子对着我说的。我想,谁说那疯子,一定是疯子呢? 我天生理想主义,所以下意识觉得,或许山里也会住着一个仙风道骨的道长或是一个世外高人,被凡人误以为是疯子…… 这回,没有诡异的树叶摩擦声了。 因为我已经清楚地看到那个蓬头垢面、衣衫破烂,看上去活像一个野人的中年女人,坐在我上山的必经之路边上,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她在等我。 (七) “坐。”她的意思是让我坐在路边。 来风县也有叁天了,我已渐渐接受了一些“乡下人”的举动,便坐在离她较远的石阶上,握紧手中的刀,以防她随时起身攻击我。 她皮肤黝黑,不知是尘污还是天生如此,但是她的眼神却很清澈,不像村口王姨那般浑浊。 “姑娘快走,离开风县。”女疯子说。 “你是谁?为什么?” “我叫徐。他们都说我是疯子,所以你叫我疯徐吧。”她说。 “所以……你没疯?” “我没疯。是这里所有的人都疯了。”疯徐冷笑,“我直入主题吧。姑娘,一秒也别多待在这儿,风县是个彻头彻尾的食人窟。这儿的女人没有一个能善终。” “不可能。”我下意识反驳,我想起了温和憨厚的王姨,“你看村口王姨,日子过得就很幸福啊。虽然条件差了点,但她刚生了孩子,家庭多美满……” “是吗?”疯徐尖声笑起来,像听到一个笑话,“你不知道,才32岁就生了4个孩子的她,可能确实很幸福——那4个孩子,还有可能是来自不同的父亲呢。” “什,什么?” “哈,姑娘,你听她的口音,怎么都不像是徐郡本地的方言吧……你不会以为,她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吧?” (八) “娃儿”、“耍”这些方言本来就是来自西南川城。可这里是徐郡,在华国东部。 如果说她是远嫁徐郡,那为什么“孩子的父亲不同”? 见我愣怔,疯徐开口:“30年前,这风县几乎全是男人。那些懒汉们成日浑浑噩噩,虚度余生。据说那时候,这儿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 “姑娘,你今年几岁?”说到一半,她突然问我。 “我?……二十一。” “呵,巧了。正好在你出生的那一年,也就是21年前,第一阵春风吹进来了,这儿的懒汉终于有了干劲,村里劳动生产什么的也渐渐复苏了……” “春风?是……改革开放吗?”可是改革开放早已不止这些年了啊。 疯徐看我一眼,估计是觉得我傻得有些可笑。 她说: “21年前,第一批女人被卖进来了。当年唯一逃出来的人,就在你面前。” 所以那一年,当我在家人的欢喜和宠爱中出生时,在遥远的角落,其实罪恶早就落地生根。但是我不知道,因为我是幸运儿。因为我是幸存者。 疯徐缓缓撩起上身衣服,袒露出她的乳房。 或者说,那是她身上尚还幸存的皮肉。 她的乳房干瘪,可更令人心惊的,是她根本没有乳头。 只有可怖的伤痕和新长出的肉颜色较浅的肉色,就这样烙印在一个女人身上。 “当时我不从,跑了出来,他们放狗来追我。我逃到树林,被树根绊倒,地上蒺藜草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