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醒了似的偏头看向他, 大学时期学的那些心理学知识一圈一圈绕着脑边转,最终词条锁定为“偏执型人格障碍”,蠕了蠕唇, 眼神中充满同情。 顾明衍:“……” 懒得搭理。 自此二人在车上没再搭过话,顾明衍把车停好了,徐轻坐在副驾驶座上,伸出手指了指落下的黄黑栏杆:“这个点人民公园让进吗?我记得除非有活动, 晚间都是封着的。” “侧门走有个通道,再往里是死路。那边有个临时装废弃设施的仓库,用来收留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什么时候有的, 我怎么不知道?” “很早就有, ”顾明衍拔掉钥匙开门下车, “十几年前。” “哦。”她可以想到每座城市都有类似这样的地方, 但确确实实还是第一次来。 准备好现调用的纸笔,徐轻拉开门下车, 往前小跑几步跟上他的步子:“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啊?于财生告诉你的?” “……” 顿了顿,又旁敲侧击:“嗳你这样不回别人真的很不礼貌, 好多次了,你平常都这么跟人交流的?有没有尝试去换一种方式思考,跳脱出这个思维圈儿呢?” 顾明衍走得快, 徐轻跟得也急, 前头男人脚步停了,徐轻猛一个刹车往后仰去,再往后, 快要接近地面的前一秒, 就这么凭着腰力直直地回了过来。 期间二人间隔一米, 顾明衍把手放在裤兜里,看傻子似的看着她。 “你平常就是这么盯着美女看的?”徐轻有些余惊未定地双手环肩,“把你抓起来啊,告你wei亵。” 顾明衍唇角抽了抽,不过这回是纯纯被气笑的,伸手往旁边一指。 “怎么?” “车边有镜子,理理衣服。” 徐轻怔了一下,随后马上反应过来把自己身后提到腰际的衣摆往下拉,又在反光镜那边左右检查了好几遍,最后不忘挽尊地发出一声语气词:“呵!” “那边流浪汉没你想的那么高素质,政府接济的同样什么人都有。”顾明衍有些不耐地皱起眉,“这个点你独自过去,不亚于往一群饿殍里扔进了一盘菜,还是主动投食。” “你别把社会想得都这么坏,顾明衍。” “劝你也别把社会都想得那么好,徐轻。” 二人算是在这一刻拉开了长弓,徐轻隔着几米的距离看向他,觉得他有些地方好像宁越,但是有些又不像。 “别看着我,你这种不是我喜欢的那一款。”顾明衍率先收回眼。 “谁看你了,跟宁越比起来你就算个这个。”徐轻学着当初石头哥的样子揪起一根小拇指,“——拇指盖盖。” “走了。”山林里传出几声猫头鹰的咕声,顾明衍伸手揉了揉眉心,恼到这么傻bi的事自己竟然跟她掰扯了这么久,语气也跟着不善起来。 “凶什么?二成奖金的交易,跟你来还不愿意了。” 两人的对话在密林的声波折射中时远时近,层层叠叠的叶子在有风过时拉开一片哗哗啦啦,枝干上的猫头鹰半睁着一只眼,眼皮一耷拉一耷拉,好像这座城市在夜晚是属于它们的狂欢,也仅仅在这里,被钢筋混凝土包裹着的海滨城市里划了一方独属于夜晚与静谧的土地。 “伯伯,让让啊。”顾明衍言语间伸出手虚握住徐轻的手腕。 他叫的那个人正铺着纸箱横睡在地上,看起来头发有段时间没打理了,脏兮兮乱蓬蓬的,一双黑色的眼珠子埋在里头,闻言懒懒抬起眼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