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灰黑色的天花板, 屋内没有开灯,嘴巴里仍然带着打吊针之后留下的苦味。 也没有虚弱到走不动路的地步,她重新穿上拖鞋走出自己的房间, 听到他那侧的浴室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坏女人!】小白说。 【坏女人!】小黑说。 【但是我喜欢。】小黑笑——【嘿(hei)嘿(hei)】 客厅里也没有灯光,徐轻就这么静静地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听到屋里没有声音了, 才慢慢吞吞地走到门边上, 犹豫了一下,抬起手敲了敲:“顾明衍,你睡了吗?” 【废话刚刚水声才停, 睡了才怪。】小白吐槽。 门内没有动静, 徐轻等了一会儿, 好像心里有什么聚集似的层层漾开来,有些发闷。 “对不起,我没有想好要怎么说。”隔着一层门,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努力让自己音量大一些,希望里面的人可以听清,“你不开门也没有关系,但是我跟你……在一起之后就没有再跟他联系过。” “今天是,就是我发烧的时候我领导也知道,她认识宁越,给他打的电话。” “你不要生气。”这么说得声音也有点虚,徐轻不知道具体该怎么解释,但是现在一心只记得他抱自己的眼神,就好像闭上眼睛或者处在黑暗里就会想起来,“你不要生气呀……” 尾音故意带了些虚弱沙哑的感觉,门从里头打开,男人眸色有些冷地落在她身上。 徐轻抿了抿唇,抬起眼睛看向他。 “进来吧。”顾明衍下颚动了动,指腹从她的耳廓到唇边,轻轻摩挲了一下,“装得挺像的。” “是真的还在晕,我现在是病人,”触感有些麻,徐轻往门边退了一步,“病人的反应很慢的。” 是在替自己开脱了,她似乎听到男人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你洗好澡了吗?……我给你擦一下。”他额前的碎发还在滴水珠,徐轻知道他的浴巾放在哪里,伸手去拿过来,很乖巧地踮起脚来给他擦半干的头发,刚打完针的手确实是酸的,只是想博同情而已,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徐轻。”声音带了些警告的意思,顾明衍接过她手里握着的浴巾。 “真的知道错了嘛,我现在什么联系方式都没有了。”她看到他自己举起白色的浴巾一点点擦拭着湿润的头发,眸子颤动几下,就这么坐在床沿默默等他擦好。 “不回去睡吗?” “不……回去了吧,但是我是病人。”徐轻吞了一口唾沫,目光闪躲。 顾明衍把用好的浴巾放进脏衣篓里,打算再回浴室用吹风机吹一下,却感觉到身后一个力道拉了拉他的上衣。 “你……要去沙发吗?”徐轻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给你看手机好不好?” 顾明衍:“……” 她还在喋喋不休说着什么话,顾明衍又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摸了摸她的头发。 “就是刚刚给你看的那些衣服,我一会儿买回来。” “你还有钱?” “……”说得有道理,她确实兜里没有什么钱了。 “预支一下嘛,可以买那么一两件。”徐轻眼睛动了动,就这么缩在她常常睡的那一边。 顾明衍去把头发吹干了过来,两个人依然没有立刻说话,徐轻没有合上眼,却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拨弦似的,往他那边凑了凑,他伸手将她推开,却听见一声软软糯糯的“老公”。 叫了一声就没信儿了。 徐轻手指攥了攥手里的被子,觉得手心又出了浅浅一层汗,就感觉一个力道将她翻了个面带到身上来,鼻息交错间靠得很近,他把她放在身上圈在了怀里。 有点……奇怪,但是突然想到很久之前她吐槽的那句“你怎么那么沉”。 今天的窗外没有下雨,在申城整个从亚热带季风气候变成了抽风气候的秋,很少见到这么明朗的夜空。M.Bjzjnf.COm